幽泉城,风声鹤唳。
军营内,军帐无边无际。劲风吹的“越”字军旗,飕飕作响。
冯延鲁身穿银甲,携众将守在军营门口,众人脸上表情,比这风还要冷峻。
“报,陛下马车马上就到!”
马车匆匆驶入军营,李煜还没下车,众将就纷纷单膝跪地。
“吾皇万岁万万岁!”
身上的重盔甲,让他们无法行大礼。
“众爱卿平身!”
众人无人起身。
李煜连忙上前搀扶冯延鲁,“冯将军不必拘礼。”
冯延鲁满脸歉意道,“陛下,末将因轻敌造成如此大的失利,请陛下责罚!”
蒋中卫英俊的脸,也一脸沉重道,“罪臣们辜负皇恩浩荡,请陛下责罚!”
冯延鲁嘴唇皲裂,大胡子似乎又花白不少,风吹着他的披风飘荡。
“胜败乃兵家常事,朕不怪罪,快快平身!”
李煜扶起冯延鲁,众将面面相觑,也纷纷起身。
众将表情这才缓和一些,张国栋上前道,“外面风大,不如去议事厅再说。”
营帐内,不时传来阵阵鹤唳风声。
李煜伏在地图前,听蒋中卫汇报。
蒋中卫介绍道,“前几日,午夜时分,我方东路军后部粮草营,突遭不明军队袭击,前方部队支援,此时王世荣大开城门迎击,东路军遭前后夹击,损失惨重。”
“我们经过商讨认为,幽泉城孤立无援,不可能有支援军,怀疑有暗道,不明军队正是从暗道而出,这几日,经过我们侦查,怀疑南部山区有密道,侦查兵正在找。”
李煜不解,王世荣一介莽夫,如此声东击西的妙计,他怎么会想出,而且想的出,也不一定有这胆量。
李煜沉思道,“继续去找,不过,直奔粮草而来。王世荣显然得高人相助,这是最棘手问题。”
冯延鲁深沉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小看了王世荣。”
李煜拍拍他的肩膀道,“如果朕在这,这一劫也躲不过,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先找出暗道,晚上加强防守,以防此类再次发生。”
“陛下,已经加强防守。”
李煜转身对众将道,“朕来之前,去请教一个卦师,他说只看到云中腾龙,别的看不到。朕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众将面面相觑,一个是都不懂这个卦象,再者行军打仗除了注意一下天气,这些阴阳八卦,基本不会相信。
张国栋思索片刻道,“云中腾龙,末将听父亲讲过,蛟渡劫成龙时,会腾空而起,盘旋云层中,伴随电闪雷鸣,不知有什么联系?”
李煜想了想,“这,莫非是要我们电闪雷鸣时,趁机夺下城池?”
一个校尉参事朱洪上前道,“陛下,末将负责行军天气之事,这个季节,一般不会有雷雨天。”
现在是秋天,秋天打雷极少,所以这卦象不一定说这个意思。
李煜挥手道,“朕就是随口一说,这些阴阳八卦,只是参考一下,不必太放在心上。”
冯延鲁道,“陛下一路舟车劳顿,将士们都很感激。末将准备了一些简单饭菜,一起去吃,吃完了陛下早些休息。”
“走走走,将军们一起。”
入夜,帐外不时传来士兵说话声。
李煜穿着锦缎内衬,枕着胳膊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一个是因为换了地方,从柔软宽敞的香榻,美人相伴,到这坚硬狭小的行军床。
虽然比睡在稻草上的将士们,已经优越不少,这落差还是有些大。
另一个事,就是幽泉城本就易守难攻,王世荣又有高人指点,更是棘手。
若是这样撤退,既浪费大量粮草精力,自己也颜面尽失,与吴越两国都没个交代,而且对将士们的士气影响更大。
军心高涨,则无坚不摧,士气低落,则难以成事。
如今,是进退两难。
“公主殿下,王爷已经休息。”
帐外传来神机卫都统徐玉的声音,这丫头又不知在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耶律菡抱着一叠毛毯,伶俐道,“我来跟我哥说会话,你管得着吗?”
“这……”
徐玉一脸为难,这刁蛮丫头,他是没辙,可是去叫醒李煜,他也不敢。
耶律菡噘着嘴,咄咄逼人道,“你要么去汇报,要么放本公主过去!”
这神机卫为了保护他,彻夜不眠,本就辛苦,再受这丫头无理取闹,说不过去。
李煜无奈喊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耶律菡得意瞟了徐玉一眼,“我就说吧,我哥怎么可能不见我?”
李煜摸黑用火折子点燃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营帐。
李煜扔掉火折子,没好气道,“这么晚了,想干嘛呀?”
耶律菡把毛毯往床一扔,眨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