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伸手端起了高脚杯,
向郗曦示意一下,
便一饮而尽。
呵,真是有勇气。
两个小时后,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勇气照镜子,欣赏她赤脸红身的面貌。
她这个过敏的奇怪性,只能等效果自己慢慢褪下去,
吃药,
可不管用啊。
既然侍者在这个当口上了一份含有草莓汁儿的酒,
那这份痛苦,就让时夏慢慢受着吧。
开胃小菜而已。
时夏喝完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甚至隐隐有些回味无穷。
在这种场合,她不信郗曦会下药,再把高脚杯亲手递过来,所以,她极为爽快的接了过去。
她想的没错,这只不过是个巧合,一个被利用的巧合。
打量了一下四周,时夏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和她交流的人。
对侧的人都是长辈,她实在是插不上嘴,身边的人看样子又都不想理她。
在时家父亲赞许的目光中,她如坐针毡。
上了主桌,却没有什么存在感。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时夏看着这桌明显没有坐满的席位,心中活泛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倘若她能换到别处呢。
思虑了一番,
时夏提起长裙,站了起来。
南老夫人好奇的看着她,等待着她下一步动作。
会厅的走廊上,却传来了脚步声。
不大,却让时夏顿在了原地,没有任何的变化。
主桌上,一直空缺的座位,
一直没有参会的晏家人和郗曦的父亲郗慕鸿出现在了大厅。
郗曦眼睛直冒星星,她的两个老父亲都来了!
郗慕鸿走到南老夫人的面前,面带抱歉“妈,女婿不孝,有事儿耽搁了,请您责罚。”
略带沧桑的面庞在满是喜庆的宴会上看起来更加的沧桑。
虽然他盛装出席,十分重视这场寿宴,但在郗曦眼中他看起来好像很累,很疲惫,整个人比郗曦国庆假期结束离开家的时候,还要累。
但是为了这场寿宴,他还是强打起精神,
如果不是见过十月份的爸爸,郗曦也许也不会发现这其中的伪装。
同行的晏叔叔虽然也像往常般那样儒雅斯文,西装下摆轻浅的衣褶也还是暴露了他的异常。
晏墨生叔叔是一个在这方面极其严格,堪称龟毛的商人。
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衣物整成这个样子。
他们两个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怎么都搞成了这个样子。
南老夫人响起的声音更是让郗曦心中的疑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因为南老夫人脸上似笑非笑,
“郗大总督,全心为民,胸中满是家国情怀,今日怎么也有时间光临我这老婆子的寿宴。”
郗慕鸿罕见的低眉顺眼,恭敬的应着南老夫人,“妈,您七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哪能不来呀。”
“来了,就坐吧。”
晏墨生这时当起了和事佬,
“宋阿姨,您跟小鸿置什么气,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小鸿才来晚了,他也是心中有愧啊。”
“是吗?”
老夫人一改在小辈面前的慈祥和蔼,从鼻腔中高冷的压出了两个字。
甚至那张满面红光的面容,都消退了半分颜色。
郗曦心疼的望向郗慕鸿,却只得到父亲半个安慰的眼神。
郗慕鸿受着南老夫人对他的怨气,没有一丝怨言。
南老夫人不欢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
只是,妻子已经不在,他怎么能不为母亲尽孝呢,
若连七十大寿这样的大日子都要因为母亲的不愿就缺席,百年之后,他怎么能心无愧疚的下去见莫楼呢。
他已经尽量少出现在南家,减少母亲与他见面的机会了,
但他总要替妻子莫楼来亲眼看看年迈的母亲。
重新回过神的时夏,坐在位子上,看着郗、时两个父亲。
特别没有脑子的说了一句话,
“爸,”
乍听到“爸”这个字的时候,时家家主时苍严和郗慕鸿都转了过来,
时夏连忙干笑一声,补上一句,
“郗爸,我刚才还在想你为什么没有过来呢,你怎么来晚了呀,南老夫人都要不高兴了,”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三秒。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时家小姐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没看出来现在场上状况不对吗?
她小的时候不是还挺冰雪聪明的吗?
长残了这是?
就坐在时夏身边的花夙间,快乐吃宴的表情都凝滞了,头上撒欢的呆毛儿也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