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帅帐。
朱元心神不宁地在大帐内来回走动。
几封加急战报换来的仅是皇上的加封,这对击退匈奴军队并无多大益处。
他现在需要的是增援。
如果仅是城中十几万军队与匈奴铁骑正面冲突,胜算几乎为零。
更何况这些军队里里还有刚刚归降的门阀叛军,战力平平。
一旦恶战打响,这些人会不会脚底抹油开溜?
两军交战,士气至关重要。
仗还没打,自己先乱了阵脚,可是兵家大忌。
朱元不怕打恶仗,他甚至急着和匈奴一决雄雌。
等到匈奴破城再决战,自己这边就已经失了先机。
如果皇上能够调遣韩明将军和杨啸将军北上,他不介意拼光神威军老本,也要把匈奴赶回草原。
现在看来,皇上不会给他拼老本的机会。
如此下去,月城迟早失守。
没有城池这一屏障,怎么能够拦住匈奴铁骑南侵的步伐?
“麦将军!”
朱元突然呼道。
“末将在!”
一位中等身材的将军应声进入帅帐。
“你今夜出城,告诉靳忠元帅,明日午时,本帅要出城迎敌,希望靳元帅出奇兵前来支援。”
朱元打定了主意,与其等着敌军破城,不如主动寻找战机,也许匈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
有些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元帅,这事?”
麦得恺将军迟疑道。
“有何顾虑?”
“元帅,靳元帅才是征北大元帅,末将前去传令恐怕?”
麦得恺说的不无道理。
哪里有副元帅向大元帅下达军令的?
“哪来的那么多破规矩!说不定过了明日,月城就会被攻破,到时,我们可就完全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可是,如若靳元帅率军前来支援,那云州那边可能就会失守,岂不是正中匈奴大军下怀?”
看来这个麦得恺将军还是颇爱动脑筋的。
“你给本帅说说,是拦下二十万大军重要,还是拦下十万大军重要?”
这是个小学生的题目。
却是对带兵将领巨大的考验。
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时,就只能有取有舍了。
这需要魄力,需要当机立断。
战机和商机一样,往往一纵即逝。
“末将得令!”
麦得恺领命出去了。
麦得恺是朱元帐下的神行太保,一双腿脚日行数百里,堪比宝马良驹的速度。
“传令下去,连夜撤去北、东城门的木石!”
打仗就是这样,哪有一层不变的战争。
既然守不住城池了,那就要主动出击。
将士们连夜将封城门的木石清理干净。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色未亮,有士兵前来报告,城外匈奴大军乱作一团。
朱元来不及披戴盔甲就冲上了城墙。
何止是一片混乱,那些昨天还耀武扬威的井阑车和投石车都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地散乱的木头。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靳忠昨晚就来拆了这些井阑车?
不可能,匈奴可是二十万大军,怎么会坐看自己的攻城利器就这样被毁掉?
“麦将军可曾回来?”
他需要尽快了解事情的始末。
“回大帅,麦将军尚未回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以麦得恺的速度,一夜之间是可以往返于徐州与云州的,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知己知彼,百战不怠。
现在的朱元成了失聪之人,敌我情况不明,又是孤军奋战,心里不免有些无措。
与此同时,吉利单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连日攻城,每天晚上都要将井阑车和投石机拉回大营看守。
第二日再拉到城下进攻。
时间长了,匈奴将士也嫌麻烦,索性就将这些庞大的攻城器械放在原地不动了。
起初,晚上还有士兵在井阑车上留守。
奈何北方的天气实在寒冷,最后干脆将这些利器扔到那里不管了。
几日来也没见城中的中原士兵出来捣乱。
毕竟二十万铁骑驻扎在那里,谁敢出来送死!
北方寒冬的西北风能吹得人怀疑人生。
尤其是晚上,露营在空旷之地的匈奴士兵更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哪曾想,今天就要拂晓时,听见一片东西倒塌的声音。
士兵战战兢兢地举着火把查看。
才知道是井阑车和投石车被毁了。
急忙向单于汇报。
匈奴大营顿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