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的大厦，喧嚣的马路；五彩灯光，熙熙攘攘的路人。程序远好像是一头误入城市的牛。相比之下，他更加适应鸟语花香，清风明月；朝霞彩云，悬崖大山才是他的依靠。如果不是程开远在，他真的是茫然不知去向。程序远犹如是一个小孩，对大人般地依赖着程开远。

程开远的妻子杨洋，父母都是教师。她生在城里，长在城里。对城乡生活差异，很难调和融入，人却很善良。程开远简单和她讲了一下情况，她也表示非常理解。

程开远将程序远暂时安置在一个较偏静的小宾馆。给了一些钱，嘱咐道:“千万不要走远，饿了就去门口那小店里吃东西。咱们去前面的小超市，教你如何买东西。你现在生活和以前是两个模式，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学”。程序远点头称：“是”。

“进超市后，把要买的东西，一一选放在篮子里。拿好了就到门口结算。超市的用品，是按类摆放。左边是食物；中间是小百货；右边是穿的衣服鞋袜子之类；最里边是厨房用品。你住的地方是不可以烧饭吃的。等明后天，我带你去检查，看身体状况如何，再选择长住的房子”。程开远耐心地指导着。

次日，程开远请了假，陪程序远去了省中心医院，挂的还是以前专家医生的号。程开远一面向医生叙述程序远的状况，一面让医生帮忙寻找前年的病历。

医生对程序远这个病人似乎还有点印象。打开程序远的病历，看时间都快两年了。医生问：“你这段时间在哪里看的？有没有病历啥的，或化验单之类的”。程开远替程序远回答：“他这两年都没看过，也没吃过药，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所以就来做个检查”。

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就差没问:你怎么还活着？程开远说:“医生，他这段时间是因为情况很特殊，没办法看病”。医生说：“从以往的病历来看，他这种情况要住院检查。我今天就安排入院，明天就可做一些常规检查。从脸色和他的精神状态来看，他的体质算好的。先住院吧”？

一项项的检查，都很正常，各项指标都很好。医生都有点不敢相信，“你是吃中药还是咋的？全部指标都正常，都好的。以后定期复查就好”。程开远说：“医生，我没听错？我哥病好了”？激动地说:“哥，你居然好了，我都以为以后的生活里会没有你”。

“你以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今天要带你出去，好好庆祝一下”。程开远带程序远进了一家家常菜馆，点了五个菜:东坡肉，油焖河虾，菜心香菇，糖醋鱼，红烧素鸡，一瓶啤酒。这是近两年兄第两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程开远对程序远说:“我拔通大大、妈妈的电话，你装着是我，和他们说几句话。但要少说两句哈”。当程序远拿起手机时，紧张得两手发抖，叫了一声：“妈”！就说不出话来。倒是那边程妈妈当是和程开远说话，问:“儿，晚饭吃了没？这几天忙不”？程序远憋了很长时间，才憋出一句话:“你们自己养好身体，多吃点饭，我不在的日子......”，就哽咽了。程开远连忙抢过手机说：“妈，我在吃饭呢，大大呢？小侄子乖不乖？叫来哭两声听听”？“你这孩子，他都周岁了，会叫爸爸、妈妈，会叫爷爷、奶奶了。他现在和他妈妈串门去了”。“妈，我今天很高兴。也让你高兴高兴，我吃饭了，回头我再打电话给你”。

“哥，你看，你现在病也好了，家里人都好。你现在就学着做一个城里人，在这边安心找工作生活”。“弟，我怎么这么不踏实。是不是医生看错了？那时每个医生虽然嘴上没说出，我的病不可以医治。但我心理基本是可以肯定，自己是没得治了，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你瞧，你在崖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也好好的吗?你现在会觉得自己那里不舒服吗？牙血不出了，身上瘀青也没了，你能感觉到自己那里不一样吗”？

“你先在小旅馆住下，过几天我再帮你找房子，安个小家。找个你体力上吃得消的工作。你先别多想，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困难也是暂时的，关键是你还健在，这是最最重要的”。程开远拍了拍程序远的肩膀，感慨地说到。

程开远在一号公交车站的最后一站边上，原来一个棉纺厂的宿舍，总算给程序远租到一居室、一阳台可烧饭的房子；就是厕所要上公厕的房子。租金一千八，押一付六。程序远将房子卫生做得干干净净，房子虽然相当旧，但却非常幽静。门口是参天的苦楝树，地上掉着一串串的苦楝果，脚踩上去发出“唰唰”的声音，让程序远想起在崖下，踩干草叶子的亲切感。程序远觉得这里有点“家”的意思。

程开远从家中搬来了被褥、一电饭煲、一电磁炉，和一些换洗的衣服。房子虽小，被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倒也温馨。隔壁是一些当年厂里的退休的老职工，说着一些当地“鸟语”。程序远听不懂，他也不想懂。

不一会，就有老爷爷在门口探头探脑，问道：“做啥希的？几咯仁？租咯里要多少啊钱”？。程序远觉得还是山里小鸟的言语更好懂些。程开远用普通话一一回答。临走时还和过来的大妈大爷说：“我哥叫程序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