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勇敢发言，“明明朱夫人自己受了同样的苦，为什么还让她的女儿步她的前尘？”

景让心里有点闷闷的，“她失去了娘，心里多难受啊。”

冷如霜还是那副又冷又凶的样子，这些天说的第一句话是，“她娘都死了，此时不大开杀戒地干一场，又待何时？”

“停停停，如霜，一个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的不好。”陆淼劝道。

陆如霜亮出自己的月钩斧，“你再说一遍。”

陆淼:……

当他没说。

云舒上前，给了三娘一个拥抱安慰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三娘痛哭流涕，靠在云舒怀里，将所有委屈和怨恨都哭了出来。

方卓大惊，“小师叔，这也太会撩妹了吧，连鬼都不放过。”

余凡搭上他的肩，“岂止是鬼啊，母女俩，一个没落。”

三娘又变成了朱夫人，他们回到了朱府。

朱夫人还在云舒怀里哭。

“我们斗不过的。我的心柔。我没想她死。”她瓮声瓮气地解释。

“你怕她像你一样，失去最重要最珍贵的人，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所以你要她循规蹈矩，是吗？”

“为什么死的是我女儿，不是我？她们都抛弃我，不要我了。”

她失去了母亲，放弃了争斗。跟朱家联姻。朱大善人对她很好。只是那些好说不上来是真心还是施舍。他对她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

“三娘，这世间只有我敢娶你了。”朱大善人揉着她的秀发，“你以后就别想那些了，好好在家待着，为我生儿育女。”

青楼的一位姑娘从良嫁了人，三娘遇见与她多聊了几句。

“三娘，勾栏的人，你别来往。”朱大善人面色不悦，“你是朱家主母，别污了我给你的身份。”

“以前就当你不懂事，闹一闹。”朱大善人将一发簪插进她的头发里，“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赐予你的。”

三娘想到这些年的生活，在外人面前，风光亮丽。可她的心，始终是空的。

她的女儿太像她了。那性子如出一辙。她天天做噩梦，太害怕了。她们怎么逃得了这世道赋予女人的枷锁呢。

逃不掉的，摔得满身是伤，多疼啊。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那日复一日的折磨，她自己都快承受不住。她的女儿，那么娇气又弱小，又怎么能承受住。

与其让她飞出去摔断翅膀，被人生吞活剥。还不如亲手折断她的翅膀，放在自己身边，为她舔舐伤口。

她以为她是在保护心柔，却没想到亲手害死了她。

明明心柔有机会活下来，为什么要再捅自己一刀。那样决绝，切断了所有后路。

她做错了吗？

朱夫人迷茫又无助。

“不是你的错。”云舒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朱夫人哭得更凶了。好似要把心里攒的刺都哭出来。

“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娘，害死了心柔。她们不会原谅我的。”朱夫人揪着云舒的衣服，捏成一团。

云舒给景让递了个眼色，景让会意。

摇身一变，变成了朱心柔。

“娘。”

朱夫人偏头望去，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回来了。

“心柔。”

“娘，我不怪你。”

朱夫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是的，是娘没用。娘没有保护好你。”

景让的神色一变，好像有什么占据了她的身体。

“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的错。是我太懦弱了。”朱心柔上前保住了朱夫人。

“我想摆脱一辈子守在内宅的命运，却也知道，我飞不出去。所以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世俗的偏见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娘，我好累。”

人心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根深蒂固。朱夫人突然明白了，她的女儿争不过斗不过，所以解脱去了。

朱夫人自己呢，她的心结把自我封闭，带上假面活着，如同行尸走肉。

“心柔，对不起。”

对不起，娘没有站在你这边。让你孤身奋战。

“孩子，有来世。我们当姐妹吧，一起去塞北看雨，去江南看雨。”

“好。”

点点荧光从景让身体里散出。荧光眷恋地留在朱夫人身边。

“心柔，我的女儿。去投胎吧，别念着娘了。”

朱夫人慈爱地看着荧光飞散，飞远。

景让意识苏醒，她怎么抱着冰块，好冷。

她睁开眼睛，看见朱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皮肤病态白，嘴唇血红，阴森森的。

“嗨，大娘。你好呀。”

呜呜呜，她刚刚抱了鬼，好可怕呀。

朱夫人没理她，而是转头对云舒说，“你很馋我体内的鬼舍利。”

朱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