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凌越？”

瑆玦上前，试探性的问道。

只见凌越低头手背后，转身做了一个打招呼的手势。

“嗯，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瑆玦无语，她想不到，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糟了！快闪开！”

肖武的惊呼声传来，谁料他还没来得及将二人拉回，肖十八一个瞬间飞到凌越跟前。

又是‘嘭’的一声，肖阳的一阵攻击全部落到了肖十八的身上。

她依靠着肖阳法力的余力在空中飘荡着，口中倏忽喷出鲜血，洒在了已经快要枯萎的花草上。

微风再次吹起，拂动着肖十八的发丝，仿佛无形中想要为自己抹去嘴上的血迹。

“十八姐！”

“十八！”

“师妹！”

众人不敢相信，她竟为妖怪挡下了掌门的致命一击。

法力散去，肖十八的身子也随之下落。

肖阳稳稳地接住了她。

“你，你，你……”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泪珠一颗一颗地从自己的脸颊滚落下来，落到肖十八的身体上。

他紧紧地抱着她，那一刻，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肖十八鲜红的嘴唇咧开一丝弧度，她看看肖阳，抬手替他抹去泪水，又扭头看看身侧的一众师兄们。

以及那个哪怕豁出她的性命也要保护的小十九……

罢了，来世再见也好。

来世，我定当个男人，一个长得像凌越一样好看，能让她如此守护的男人。

她惨笑出声：“终于……我终，终于，自由，由了……”

“不要，十八，你醒醒！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你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肖阳的哭嚎声一阵接一阵，他狠狠摇晃着肖十八的身体，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去的事实。

瑆玦愣在原地。

明明她们前天还在打闹，怎么这一下子就……

她不顾凌越的阻拦跪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到肖十八身边。

她想抱抱她的十八姐，可肖阳就是不放开她。

“姐姐，你怎么了，你干嘛要上去挡那一掌啊！你可知道，你死了，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离我而去都要让我钻心痛……”

“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家人……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我才懂了家人和朋友存在的重要，你就要把她带走……”

瑆玦捶地嘶吼出声，身侧的包袱落到地上，她不管不顾地将之抛了出去，头发上的银饰随着自己的颤抖掉落到地上，发出连续几声清脆的响声。

周围一片安静，剩下的，只有肖阳的哭喊以及瑆玦的嘶吼声。

“小石头，她的下一世会过的很好的，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改变不了的……”

凌越的声音再次传来。

瑆玦咽了咽嗓子中的痰，她血红的双眼看向凌越，试探性地问道：“下一世，那她还能记得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卑微的语气问问题。

凌越抿了抿唇，低头。

最后，他才缓缓回答：“不能。”

“可你不能一直这个样子，我们终究是要往前走的，珺阳他一会就来，我们三个到时候一起……”

她甩开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走吧。若早知道十八姐会死，我肖十九宁愿从一开始就跟你针锋相对。”

“……这句话，你是真心的？”

“我向来不说没有依据的话。”

“……”凌越酿呛着后退了两步，“肖十九……你倒是用这个名字活的自在。瑆玦，我为了你散去将近多半功力，带着记忆来到人间，可不是为了看你在这艾艾自苦的！”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瑆玦！你不是说一会珺阳要来吗，带着他，你们两个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见凌越没反应，‘滚’字还没说出口，她便被他打晕了。

看着瑆玦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不免叹了口气，缓缓扶着她站起身。

“各位，多谢你们对小石头的照顾，来日相见，若有帮助我必定全力以赴。告辞。”

言罢，他一个挥手，两人便瞬间消失在众人的注视下。

孤舟苦海，漂泊无依，人生的道路上，难免有一个你最不想失去的那个。

漫天漂浮的菩提花飞的有小半个人高，红色的花瓣升腾起约莫三寸长的火焰，周边萤火虫匍匐于地，仿佛要为过路人照亮前行的路。

灯烛辉煌的黑夜里，瑆玦看着远扬的孔明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小十九。”

肖十八的声音瞬间回荡在她的耳边，振聋发聩。

瑆玦茫然不解，刚刚，她不是亲自看着她死去了吗？怎么会……

“小十九，我就要走了，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