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小石头,我不确定你是被植入了谁的记忆,又或者是你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可是我从始至终没做过任何一件伤害你的事情,我不管你信不信。等到珺阳归来,你想到一切了,你就不会……”
话还没说完,凌越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托举起来悬到半空中。
“凌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这个人呢,最是讨厌那些话多的……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我倒是十分想念我那神虚宫。方才呢,你说什么珺阳?他有我的记忆?我苍穹一生自在,岂能由你这般胡说。我哪里没了记忆?”
“……”
他的身体周围缠绕着层层红气,脖子上也被勒出重重的一道印子来。
“小,小石头……你……”
“不要叫我小石头!难听死了。”
‘嘭’的一声,只见瑆玦一个用力,凌越便被打到了远处,嘴里倏忽吐出一口鲜血。
他竟是感觉不到疼痛,许是心在滴血,所以身体便也没了知觉吧……
瑆玦拍拍手,像是碰到了一个多么脏的东西一样嫌弃道:“我呢,现在要去一趟渡厄道,冥王那小子没看好太岁,一千年了,这账还是得算。哦对了,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待我处理完我自己的事情,我再来好好处理你。”
说着,她再次施法将趴在地上的凌越捡起,双手一挥,他便立刻化作一颗圆滚滚的毛球跑到了她的袖子里。
瑆玦展颜,忽感不对,抬手将头上的红豆簪子取了下来。
“做工粗糙。当真是丑陋。”
她没有犹豫,将那簪子甩到了地上后便离开了。
道渡轮回,万年不变,渡厄道上,瑆玦凭着几千年前来过的记忆寻找道路。
道上的渡魂者依旧有序喝下忘川河水,最后经彼岸花上的鬼火一烧,便跳下了破碎的衍虚镜里。
瑆玦的骨子里是懒散的,她走了两步后便依托着神力往前飞去,小鬼们看不见她,弥留之际,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一阵风。
越过衍虚镜,便是奈何桥了,一般不愿忘却前尘往事的执念者才可以进入这里,孟婆汤入嘴,不怕你忘不掉。
一进来,她便看见两三个飞魂面前的孟婆。
那孟婆一身紫衣,白发披于腰间,头上镶着彼岸叶,两只桃花眼像是可以蛊惑人心,叫人看了移不开目光。
更神奇的,是凝固在她右眼下的一滴泪。
像钻石一般耀眼。
瑆玦以前是见过这孟婆的,只是许是自己贪图美色,见了她,自己总会走神。
“苍穹?今日这渡厄道的风也不大呀,怎的把你给吹来了?”
孟婆讨趣道,挥手将眼前的三两飞魂隐匿起来。
瑆玦不禁莞尔一笑:“几千年没见,你还是长的这样好看,怪不得冥王宠你。对了,冥王呢?”
“冥王哥哥他……”孟婆低头,像是提到了多么令人愁苦的事情一般,眉梢瞬间紧蹙起来,“前些日子,一位仙人带着一个灵兽闯了进来,当时正赶上冥王哥哥宴请四方,结果被他们给扰乱了,到现在,哥哥还在气头上,不肯见我呢。”
“哦?活人有本事闯进这里,倒也是他的本事。”
“这不算什么……你许是不知道,曾经还有人打碎了衍虚镜,带着记忆投胎了。不过衍虚镜并未碎的多么彻底,不然整个渡厄道估计都惨了!”
“……那是挺狠的。”
连续出了这两档子事,她自己听着都生气。
瑆玦内心暗暗自喜,幸亏不是自己的手下惹事。这样一来,她倒是很想知道,那位砸碎镜子的人究竟是何人。
她收回思绪,转移话题道:“冥王可在里面的嗜血宫中?”
闻言,孟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宫殿:“在的,只是他现在心情不好,估计你会无功而返。”
“不碍事,在就行了,我自有法子。”
说着,她就一个纵身向嗜血宫里飞去,还没走远,便听见孟婆传来一声声嘱托:“你一定要小心啊……若是可以的话,就告诉一下冥王哥哥,说我一直在外面等着他呢,我不会离开的……”
哎,还是个痴情种。
瑆玦摇头,飞的速度更快了些。
嗜血宫是冥王平时办事的地方,宫殿外观是漆黑色的,与凡间普通的房屋构造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进去,里面却是一个无底洞,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入万丈深渊,唯有准确找到道路,才能留下命来。
瑆玦心里叫苦,她都几千年没来了,哪里记得这路怎么走。
“冥王小儿,给我出来!”
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嗜血宫的周围。
瞬间,眼前的无底洞瞬间翻了个面,变成了一个极为耀眼的八卦阵,瑆玦踩上去,像是腾在云上一般向前飞去。
眼前现出一个黑衣人。
她上下看看那人,鬼面面具遮挡着面部,面具上的两只眼睛可不地凸起来,像是要刺穿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