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闻言,立即看向谢大嫂,惊讶地道:“怎么会?”
谢大嫂娘家,男丁多且勤劳,往日里也不愁吃。她大哥怎会想到卖粮食换银子?
要知道,对庄稼汉来说,粮食就是他们的命啊。
除非急需用钱,亦或,粮食太多,怕虫子吃了,才会卖出去些。
瞧大嫂着急的模样,毕竟留下的粮食少,不够吃了。
谢大嫂也无奈:“我娘家已经吵翻了天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抱怨也没什么用了。如今,只能用银子出去买粮食了。 ”
“我娘家大哥自觉有愧,冒雨去镇里,县里打听。你猜怎么着,现在粮食是一天一个价格,价格已经翻了一倍不止了。”
听到这里,芊芊已经明白谢大嫂的来意了。
她看了看难为情的大嫂,颇为理解地道:“大嫂稍等,芊芊去去就来。”
说完,径直回了卧房,去取银两。
大嫂娘家这么多年来,资助谢晋读书,都是经过她之手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共九两八钱。
当时有言在先,双倍奉还。
这样么,需还他们十九两六钱,她数了数银子与铜板,装进一个普通的钱袋子里。
须臾,回到堂屋,将钱袋子给谢大嫂,“大嫂,清点一下,这些年陆陆续续,大嫂娘家一共拿来九两八钱,这里,是十九两六钱。没有错吧?”
“点什么点,大嫂肯定是信你的。”说完,她收起钱袋,想要立即给娘家送去,免得他们担忧。
原先,他们也怕谢晋这边,拿不出银子来。
毕竟,他还在青州学院念书。
“大嫂,一码归一码,你啊,还是清点一下。这银子可不是什么其他东西。亲兄弟,也需明算账。省得那些个不必要的误会,不是?”
芊芊拉住谢大嫂,语重心长地道。
“这...”着急的谢大嫂,想了想,还是重新坐下来,将钱袋子里的银子,倒出,一一清点。
“没错,没错。六弟妹,大嫂先回去了。”她重新整理好钱袋子,起身,对着芊芊道。
说完,不等她回应,急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谢大嫂远去的背影,芊芊垂眸,重新坐下。
这时,谢晋开门,走了过来,看了看门外,坐在芊芊旁边。
“夫君,可听到了?”芊芊轻蹙眉头,问道。
“嗯。”
该听到的,他全部听到了。
暴雨决堤,苦得都是底层百姓。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为这雨,为这场灾。
几日后,阳光出来了,田里的水位在缓缓下移,但淹没过的庄稼,早已开始衰败。
村里的老人,都说,救不回来了。
还好,赈灾的粮食,来到了江南。
芊芊的书信,也已到了沈掌柜手中,他调动大量的人手,从四面八方,采买了一批粗粮,先朝芊芊这边赶来。
十一月,江南的天气格外的冷。
因受灾面广,宋嘉玉运过来的粮食,每日两顿布粥,连续两月,已经见底了。
各路催粮告急,他一面上奏朝廷,凑请圣上,多追加几万担粮食,以度江南的冬天。
此奏折,一入京城,刮起了大风,朝廷上下,分成了几派,各执言辞。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有人作壁上观。
两派人,在朝堂上,吵得热火朝天。
也有人,对宋嘉玉不满,直接参了一本。
此时,五皇子一番声泪俱下的言说,将反对的声音压下,最终天子同意,宋嘉玉的奏本。
明德二十五年,二月,宋嘉玉回京复命,因赈灾有功,得圣上褒奖,官升一品。
是年同月,沈仪奏本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
原来这不毛之地的县令频频暴毙,竟然有人暗中加害。
沈仪刚到不久,就突然身体不适,口吐鲜血,万幸,身边带着沈家大夫,一查,是中毒。
之后,他详装中毒,身体愈渐衰弱,命不久矣。
实则,暗中调查这其中的蹊跷。
这封奏折,牺牲了他不少心腹,才将它送出。
不毛之地藏着的几窝贼寇,各个武艺不错,身手似军中人。
有人在此,训练私兵。
天子看完这奏折,目光幽幽,许久才将这奏折合上。
还不等他采取行动,三月,江南突然来了许多学子,执万人血书,为这死去的灾民,击鼓伸冤。
宋嘉玉身为江南人士,当仁不让,为这些人奔走。
江南河堤,朝廷每年拨下一笔银子,修缮。
为何,这次轻易地决了堤?
血书状纸刚送到天子之处,远在的江南,几位官员却莫名暴毙于家中。
此事,才刚开始,坊间又传出流言,言,大皇子死得冤,天子已经放过于他,怎么突然自杀身亡?
不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