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府最精致的梧桐苑,邢霜的院落中。
邢霜早已平静下来,见到母亲回来急忙迎上去,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说的喜色:“今日多亏了母亲,否则父亲应下婚事,以姜家的势力,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魏氏心知自家女儿心有大志,但还是感叹道:“原本为娘还以为你今日之事过于莽撞,但是看到那人才知,我儿的确眼光如炬。”
邢霜神色傲然:“母亲,只有那人才配得上我,您这么些年费尽心思为女儿请来名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一飞冲天,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决计不能放过。”
魏氏眼中划过担忧:“霜儿,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为娘瞧着那姜文不死心,只怕还想着娶你;姜家我们不能得罪太狠,原本为娘与姜夫人就是手帕交,如今悔婚,她定然记恨。”
邢霜成竹在胸:“娘,我与姜文本就没有订婚,何来悔婚一说?一无信物,二无婚书,更何况若是太子殿下心仪于我,那与我邢家有何干系?”
魏氏还是有些担心,尤其是今日的邢泽依的性情与往日大不相同,想起杨大夫那条血腥的腿,她都有些瘆得慌,一根木簪竟然将腿骨戳穿了一个洞来,这手段实在狠厉。
再加上今日正堂演了那一出,魏氏自认深谙后宅之道,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那邢泽依想要得到邢遇的重视,也看不出她对邢遇有半点尊重;你说她想要坏霜儿的好事,阻止霜儿嫁给太子殿下,也没表现得明显;唯一确定的就是坑了自己一千多两银子。
看出了母亲的不解,邢霜拉着母亲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母亲:“母亲想多了,邢泽依这么多年身在后院,能有多大见识?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想改变生活条件罢了,更何况他伤了杨大夫,祖母怎会让她好过?”
魏氏眼皮子突突直跳:“霜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邢霜一脸茫然:“娘,女儿应该听说什么?”
魏氏咳嗽几声:“没什么,姑娘家少打听那些不该听的。”
等到母亲离开,邢霜早就收起来那副天真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那种人也配做自己的祖母?五十几岁的人竟然与府医厮混,当真是丢尽了脸,偏偏自己还不能声张,否则就祖母那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脾气,还不闹得人尽皆知?
她也知道,父亲想要不动声色的弄死杨大夫,结果被祖母发现,祖母以郡守府的声誉威胁,只要杨大夫死于非命,那么郡守府老夫人与府医厮混的秘密就会公之于众,那时候,邢家就会沦为大雍的笑柄,邢家人将一辈子抬不起头。
所以,此次邢泽依那贱人废了杨大夫一条腿,可不是正中她下怀?试想,如果祖母去为杨大夫撑腰,却被邢泽依错手杀了,岂不快哉?既解决了祖母这个隐患,又让邢泽依死无葬身之地,简直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