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派出去的人才送来消息。和洛清卿猜想的一样,确实有三个人比较可疑:
一个是刘厨娘,她家男人欠了赌坊二十两,拖了月余未还,赌坊的打手要去她家,剁她男人的手,后来不知道她那凑来的钱,给还上了。
另一个是宋厨娘,她家老母病重,家里为了给老人家治病,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可前几日却到药铺买了山参和一些温补的好药。
最后一个是厨房的帮工小凤,她长的有几分姿色,被村里的老地主相上了,彩礼都给了,她一家人都满意,除了她。后来听说她母亲把地主家的彩礼扔了出去,像是攀上了更好的高枝。
一切就等晚上打烊了,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再做些打算。
已至亥时,醉江楼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一切都和往常无二。
洛清卿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厅,顾璟安坐在上位,冷着一张俊脸,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玉面修罗。
洛清卿清了清嗓子,开口:“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福满居的事了,自从大家来到醉江楼,工钱,待遇方面,我和李掌柜从未亏待过。可就算做到这份上,照样有人不满足,既然已经做了背主的事,那我醉江楼便留不得了。”
员工甲:“东家,您说怎么办吧,我们大家伙都听您的。”
员工乙:“是,我们都听您的,得赶紧把那贼人给揪出来。”
洛清卿抬手指向账房先生:“那有写好的证明书,问心无愧者,上前签字画押,若有蓄意隐瞒者,上面的惩罚也说的很清楚,赔钱二百两,并且我会以盗窃的罪名送你入狱。”
顾璟安随意把玩着茶盏,漫不经心道:“根据大周朝律法,恶意商业竞争,盗窃他人秘方者,判三年以上。”
顾璟安放下茶盏的那一刻,门外的黑影闪身而过。
所有人都上前签字画押了,看来福满居是下了血本了,二百两银子都吓不出来,幸好她还留了一手。
洛清卿起身拍手:“把东西都拿上来。”
一盆茶水被端了上来,还有一个木桶,也装满了茶水。
众人不解的看着洛清卿,除了顾璟安和李掌柜。
“前几日偶然得了一种药,吃下这药,手放入茶盆中,便可通过茶水的颜色,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说真话者,水不变色,说假话者,水会立即变黑。”
“我先来试试。”李掌柜走了过来,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那样。
药他吃下了,手也放进去了,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请问李掌柜,家住哪里?”
“永延巷第七户。”
真话,水未变色。
“请问李掌柜,你家有女儿吗?”
“有。”
假话,水立马变黑了。
大家都惊呼出声,因为李掌柜家只有一个独子,人群里已经有人变了脸色。
洛清卿趁热打铁:“好了,现在大家排好队,吃了药去内间,一个一个试。”
这时,小凤站了出来,指着洛清卿,义愤填膺道:“我只是来这帮工的,谁知道你这药有没有什么问题,万一有人吃死了怎么办?”
顾璟安精致的眉眼一冷,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凶他的卿卿。
小凤话一出口,大家都不动了。
呵,终于忍不住了吗?洛清卿莞尔一笑:“这药不伤身。”然后执起一粒,送入口中。
大家看洛清卿都吃了,于是放下心来,一个接一个的去了内间。
当然,有一个人没去,那就是小凤。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催她了,因为只有等她验完了,大家才能被放回家。
小凤执意不肯,洛清卿让人把她摁住了,药被塞进嘴里,手也被放进茶盆。
李掌柜问:“酒楼的方子是不是你泄露给福满居的。”
小凤嘴唇紧咬着,就是不说,洛清卿此刻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抬手在小凤身上点了一处穴位。
小凤开始浑身发痒,她想抓,可她的手被禁锢住了,这种痒如千万只蚂蚁钻心般难受。
她抬起急红的双眼,她不甘心,凭什么她只配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以她的容貌,自然是要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做姨娘的,她必须要为自己挣。福家的二公子已经答应她了,只要她不说出来,她就是福府的姨娘了。
“你敢滥用私刑,妄想屈打成招,门都没有,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小凤料定她不敢,这可是人命官司。
“第一,屈打成招什么的,对你实在是用不上,方子若不是你泄露的,说句不是,很难吗?还是你怕撒谎后水会变黑,所以你不敢?”
“第二,我今天就算杀了你,也没人会去帮你申冤,或送他们钱财,或给他们哑药,总之,我有的是法子,所以,你要试试吗?”
小凤彻底呆住了,洛清卿语气平常的像是在问你:今晚吃什么?
酒楼外传来交谈声,声音大到屋里的所有人都听清了: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