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而梦睁开眼的时候，宿舍里是一片黑漆漆的。

不知道几点了。

她还有些迷糊，在枕头边摸索了好几下，才摸到了手机。

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按下电源键，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睡觉前忘了调亮度，光刺得眼睛疼，林而梦下意识闭了闭眼睛，眯起了一条缝看向屏幕。

才五点。

那么早啊。

怪不得，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呢。

昨天跟安安聊了好久。

从小时候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大学为止。期间的各种事情，大致都说了一遍。

关于那个男人，说得详细一些。

那些烦心事不再闷在心里，坦然说出来之后，感觉轻松了不少。

安安跟她说，再有下次，一定要报警。

之前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但是，这两天王彬搞出来的一系列的事情，把她平静的生活搞得稀巴烂。

她彻底明白了——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不反抗，他就以为你好欺负，然后就是得寸进尺。

所以，她现在完全同意安安的建议。

等回过神来，林而梦打算看会儿视频。她点进去，才发现有新消息的提醒。

是余戒发来的。

——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显示发来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啊？

凌晨来找她？

现在不会还在吧？

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疑问，让林而梦瞬间清醒了。

她连忙坐起来，怕吵醒还在睡觉的安安，尽量放轻动作，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脚一落到地面，她就立马冲去了阳台——

一眼看过去，外面也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懊恼地捶了一下脑袋。

真是急糊涂了！

打开聊天框，她快速地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等我下去。

来不及等回信，她慌忙把棉袄套在身上，又取下挂着的另一件棉袄出了宿舍。

……

因为才五点多，宿舍楼还没开门。

所以，林而梦喊了值班室的阿姨，帮她开了门。

她刚出宿舍楼的大门，就被寒风吹得一哆嗦。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

好冷。

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不远处隐约的人影，以及点点的火光。

直觉告诉她，那是余戒。

她没有多想，三两步走了过去。

“你来了啊。”

余戒注意到她来了，连忙把还剩一半的烟摁灭在旁边的水泥栏杆上。

“怎么醒那么早？”

火光熄灭了，他的脸也完全隐在黑暗中了。

他伸手在眼前扇了扇，呛人的烟味才消散了一些。

“我昨晚睡得早。”

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

残余的气味不重，但实在不好闻。

林而梦还是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你怎么来了？”

余戒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我担心你。”

林而梦立马明白了，他应该是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别人怎么议论她，她都可以装作不在乎、装作无所谓。

唯独，就怕被他可怜。

“你……”

林而梦缓了缓，继续说道：“你从三点就一直在这儿吗？”

“嗯。”

余戒按耐着内心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

“肯定很冷吧？”

她把手里的棉袄抖开，想顺手给对方披上，“快穿上。”

余戒乖乖弯腰，把棉袄披在了身上。

她的棉袄对他来说实在太小，他用手拽住了衣领，才让它固定住不再滑落。

林而梦低着头，有一脚没一脚地踢着栏杆边，“你怎么知道的？”

“姚安安说的。”

余戒说罢，赶紧补充道：“你不要生气，她是担心你才告诉我的。”

听起来有些着急。

“我知道。”

林而梦柔柔地开口，声音很轻。

她当然明白，安安是为了她好。

余戒挪了挪身体，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

“你还好吗？”

他紧盯着林而梦的动作，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还好。”

“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两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

从昨天接到姚安安的信息开始，他的整个胸就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林而梦被他的话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