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将精心煎煮的茶水，送到了柳太妃寝宫。

一进殿内，就见太上皇和柳太妃坐在软榻上，观赏着一幅画。卫玺则坐在软榻前的椅子上，陪两个老人聊着天。

明月见两位老人很喜欢那幅画，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笑着说道“外祖父，外祖母，这是哪位大家画作？”

“你猜一下，这个大家，你认识。”柳太妃不说是谁作的画，偏要明月猜猜。

“我认识？”明月有些不可置信，又转头看了一旁笑吟吟的卫玺，想了想，说道“是二表哥作的画吗？是三表哥刚拿过来的，我猜对了没？”

“对，是卫淳作的画，这孩子，在画作上，颇有造诣，不错。”卫无伤一边说，一边将画作递给了明月。

明月一看，画上一幅初夏百花图，构思，景致，技巧，都非常好。

明月见过了很多祖父的画，自己也学过作画，现在看着卫淳的画，便知卫淳的绘画天赋很高。

“二表哥这是达成当日所愿了，只是为何署名…修远？”

“二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有画作皆署名修远。”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好名字。”明月想着，改日自己行走江湖，也要给自己取个假名，叫什么名字好呢？

“好茶，这清晨的露水煮的茶，确实不同凡响。”卫玺品着茶，轻声说道。

“确实不一般，不错。”太上皇同柳太妃也多有赞赏，卫玺给他们说了明月清早采露的事，两位老人又心疼明月早起，采露水受累。

明月看两位老人喜欢这茶，笑着说道“清晨的露水可以煮茶，也可以直接喝，还可以酿酒。改天，我要试着酿点酒，给外祖父尝尝。”

“明月啊，以后让宫人帮你收集露水，清晨露水凉的很，别受凉了”柳太妃又叮嘱着明月。

“嗯嗯，我知道了，以后让宫人帮帮我。”

几人又说了会话，两个老人也累了，需要休息，卫玺便请辞离去，明月起身相送。

两人走在上阳行宫的宫道上，明月一边走，一边看着天空飞过的鸽子。

卫玺见明月也不开口说话，转头看着她，见少女抬头看着鸽子，满脸专注。

卫玺也不打扰她，慢慢的走在明月身旁，等鸽子飞远后，明月才低下头，轻轻揉着自己的脖颈。

卫玺看着少女精致的侧颜，轻声问道“明月，听阿瑶说，你这些年去了好些地方，感觉如何？”

“挺好的，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烟火。”

“我猜…你以后，还会去更远的地方走走看看。”

“对啊，我想去走走看看，只是现在还不行。”明月同卫玺也算有共同的秘密。

儿时她可以骗卫玺，说那些文字是周霖教她的，可是两人都已长大，当年的谎言已不攻自破，无法成立。

只是两人都没说破，卫玺对于明月的事装作了不知情，明月对卫玺学识的由来，也装作了不清楚。

“明月，如果有一天，你想去远方，你想和谁同行？”卫玺每次去各地帮助农事，除了侍从陪伴，始终一人。

“我……与人同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何同行？…如果非要选一个人同行，我希望是阿瑶表姐，我们很小就约定一同仗剑走天涯。”

其实，明月内心深处，希望远行的路上，能够有朋友陪伴，要是得爱人相伴，最好不过。

她的心里又想到了李忱，要是李忱能够陪她走天涯，她此生无憾。只是李忱有自己建功立业的路要走，无法陪她远行。

子非鱼，焉知鱼？李忱心里国家第一，明月绝不是第二，是并列第一。

“这些年，每一次远行，我也是一人，现在也习惯了，一个人，挺好的。”卫玺说的坦然。

“一个人挺好，恣意洒脱，世界之大，任我独行。”明月有远行的梦，也做好了孤身远行的准备。

不知不觉间，二人也走到了行宫大门，卫玺转身看着明月，对明月做了个揖。

“谢谢你，明月，多谢你当年对我母亲的帮助。也多谢你，不计前嫌多次帮助我。”

明月轻身的回了礼，说了句“我与周娘娘有缘，我想帮她，却没帮到她。”

“不，你的帮助，使得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很开心。”

“那就好”

“我先走了，明月。”

卫玺说完后，看了明月一眼，就出了行宫，上了马车，离去了。

明月看着卫玺远去的背影，笑着说了句“周霖，卫玺很好，很优秀，你看到了没？”

明月看着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卫瑶又来到了上阳宫，陪伴着明月。

卫瑶已过十六岁，可以开府，卫铭同何九华选了一处大大的院落，当作公主府。等公主府收拾妥当，卫瑶就要搬过去。

最近因为府邸修葺，卫瑶有些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