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同样漆黑的夜晚,瓢泼大雨,在那个孩子的父亲的带领下,一群男人闯入了教堂。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心急的人们直接将阿梅利亚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这一次,惨剧一直持续到负责放风的人进来催促才得以结束。
按照以往的规矩,男人们会先进来祷告,然后进行一天的工作;而女人们则是第二批,祷告完后正好能回去为男人准备可口的饭菜。
女人们结伴而行,在山脚下看见了春光满面的男人们。
“这么急着走,是有什么好事啊?”女人打趣道,可男人们听到这些,却脸色一变,急匆匆地下了山去。
“什么啊…真是的。”女人们嘟囔着,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随着大门的开启,一缕光线打在阿梅利亚的身上。
衣服的碎片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地上,只留下破破烂烂地留在阿梅利亚的身上,勉强地发挥着它的作用。
她的身上布满了淤青与牙印,脸颊上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将那缕阳光反射,照映出女人们愤怒的面庞。
“神啊!为什么要让我遭遇这样的事?”阿梅利亚询问道,手中的纹章微微颤动,神明回应了阿梅利亚的疑问。
“还不够。”神说。
“我不明白。”
“睁开你的眼睛。”神又说。
“伟大的神啊,请您原谅我的愚笨,我实在无法理解您的智慧,我已经睁开了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芒。”
“还不够。”神说。
于是,阿梅利亚专注地颂念祷文,那祷文传到女人的耳朵中,点燃了她们的怒火,那点残存的理智顷刻间就被情绪的海洋淹没。
女人们一拥而上,用拳头,用指甲,用牙齿,用着她们所能用到的一切,将自己的愤怒尽数发泄到阿梅利亚的身上。
太阳高悬在头顶,饥肠辘辘的男人们来到了教堂门前。
不知道从哪里踢来的一脚,正好踹在阿梅利亚的小腹处,阿梅利亚感觉自己突然生出了无穷的力气,伸手推开了面前的女人。
女人本来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猝不及防之下被阿梅利亚推开,跌坐到了地上,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女人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这叫声招来了女人的丈夫,他闻声赶来,飞起一脚就踢在了阿梅利亚的小腹上。
阿梅利亚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肚子一阵一阵地绞痛,阿梅利亚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鲜血自两腿中间流出。
孩子没了。
凶手还在那里。
他是……
他是孩子的父亲。
………
名为“理智”的弦被崩断,阿梅利亚感觉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汹涌而来的潮水中抓住哪怕一根稻草。
在这个时刻,神明下达了祂的旨意。
“睁开你的眼睛。”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从纹章中传出,它直接作用于阿梅利亚的脑海深处。
在它的带领下,阿梅利亚第一次从自己的身体内部审视自己。
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阿梅利亚看到了自己的大脑,看到了大脑中埋藏的眼睛,看到了跳动的越来越微弱的心脏,看到了腹中死去的胎儿。
阿梅利亚在神明的带领下,试着用大脑中的那只眼睛观察世界。
“啊!我看见了!”
神明正站在阿梅利亚的面前,那是一坨勉强维持人性的碎肉,血肉胡乱地捏合到一起,随着动作而掉落,然后又收到吸引拼凑到祂的身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大堆如同黑云一般的巨大肉块,随即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挤压那肉块,黏糊糊、血淋淋的肉块被捏成了类似于人的形状,然后血肉又开始掉落。
“我…我理解了。”阿梅利亚说。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维持人形的神秘力量瞬间消失,压缩到一起的血肉迸发开来,一坨带着粘液的肉泥摊在地上,阴冷地扭曲着,原生质的血肉向外流出,互相勾缠形成来自外层空间的怪诞恐怖。
新的眼睛自阿梅利亚的大脑中产生,逐渐堆满了整个头颅。
人类的躯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阿梅利亚舍弃了这副躯体,新的躯体在她的身体内部迅速膨胀,炸裂的血肉顷刻间涂满了整个教堂,一只由各种生物拼凑而成的白羊展露出祂的模样。
可惜的是,白羊依旧符合着盲目愚笨的低等人类对于“美”的定义。
近在咫尺的大恐怖使人们连呼吸都忘记了,他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脑海中一片空白。
利爪撕裂身体的那一刻,剧痛伴随着理智回归了身体,血液如同喷泉一般泼洒在剩下的人的身上。
人们尖叫着逃离,互相推搡,踩踏,甚至把身旁的人扔向阿梅利亚。
短短几息间,丧命的人就达到半数,而这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遭受了来自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