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寡妇头七,老太太在家怕得很。
她端个木盆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将一盆子暗红的血撒在屋子周围。
花柒子蹲下来查看说:“这是黑狗血。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这老太太有问题。”
“那也不一定啊,那农妇死的时候说了毒誓,害怕也是当然的呦。”残血法师反驳道,花柒子想想也有道理。
“不过,人都死了,命都赔上了,这农妇也是亏大了,死者为大,我看投农妇也是正当。”残血法师说话一股子烟枪味,听起来真是费力。
“死者为大?这是歪理邪说。”阿羌的语气不容置疑。
残血法师讪讪地笑了笑,不敢辩驳。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俺可没有害死自己的儿媳妇,陈家寡妇她是自己不要命呐,和俺无关呐。”老太太跪在门口,不停地磕头。
“我们进来多久了?”花柒子问道。
“约莫一炷香时间。”
“那我们赶紧判吧,怕是拖下去小鹿人要被做成丹了。”
残血法师老脸一皱似要背过气去:“您可千万别轻易下结论呐,这这这,事关我们的元神呐。”
花柒子懒得理他,阿羌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且做了这判官,我自会护你。”
“姐姐,是太子妃姐姐吗?”从旁边的小院里探出个小脑袋。
花柒子闻声看去,惊喜叫道:“小鹿人!快快,来姐姐这边!”
小鹿人赶忙往这边走,一路上却见他一瘸一拐的。
“之前在牢里见你还是奄奄一息,现在看上去精神好多了。”花柒子有些惊喜。
“入了这炉,只要有一口气在,它都能给恢复生气,不然怎么炼出个好丹。”残血法师这个旁白做的不错,他看一眼小鹿人受伤的腿,道,“这是被炉内的真火所伤,你是不是判过了?”
小鹿人眨巴眨巴眼睛,道:“您料事如神,这婆婆年岁这般大,我想起我爷爷了……”他说着,眼眶一红。
“你是判了农妇的罪?”花柒子询问,小鹿人点了点头,她又说,“那不就简单了,你既受伤,说明应该判的是老婆婆。”
“不如听听他说说看到了些什么。”阿羌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还好并未伤及筋骨,阿羌手掌拂过,腿上的伤便消失不见了。
“我见着老婆婆的儿媳妇肚子里有个宝宝,但是他们三个人吵架,然后她生宝宝,好多血!”小鹿人说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三人?是老婆婆,陈寡妇和儿媳妇?”花柒子将小鹿人牵到身边安抚道。
小鹿人摇摇头,说:“是老婆婆的儿子、媳妇和陈寡妇。”
三人面面相觑,这剧情还真有些扑朔迷离。
“我们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如何能判?”花柒子气恼,她转向残血法师威胁道,“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冤枉呐!”他高声喊道,“岂敢岂敢。”
“那你可有办法了解事情的始末?”阿羌冰冷霸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残血法师噗通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容我想想,容我想想。”他颤颤巍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片刻后,残血法师突然大叫道:“有了!”
他讨好地小跑到阿羌面前,说:“太子殿下,若要了解事情的始末,需要灵力强大之人,撞击铜炉内壁,铜炉摇晃只见自会漏出一些片段来。”
这事听起来简单,可是这里一望无边,根本就看不到有内壁。
阿羌二话不说,飞身而起,掌心中抽出长剑,立于面前,他双手作势灌入灵力,剑猛烈抖动起来,嗖一下飞出去不见了踪影。
过了许久,听得天边似有雷声滚滚而来,随后大地开始晃动。
“成功了!成功了!”残血法师大叫道。
天空破了一道口子,事情的经过像做戏一般在破出的口子里走马灯一样闪过。
陈寡妇有个妹妹嫁给了老太太的儿子,妹妹生的秀气柔弱,本就不受婆婆待见,五年未抱上孙子婆婆颇有微词,话里话外皆是说娶了个病秧子糟了罪。
陈寡妇几次上门为妹妹讨公道,不曾想老太太看上了她壮硕的身段,怂恿儿子勾搭自己的妻姐,想着偷偷生个儿子,神不知鬼不觉。儿子一开始不肯,觉得有悖人伦对不起妻子,奈何大孝子经不住母亲的苦苦哀求,便允了。
没想到三个月后,陈寡妇并未怀上孩子,倒是妹妹有喜了,生产前夕两人的奸情东窗事发,妹妹动了胎气难产而亡,孩子也没有保住。
自此,老太太的儿子离家不再回伤心地,老太太孤独一人,陈寡妇不仅失了名节,更是害了妹妹的性命。
“人间才是真魔道。”阿羌语气如霜。
“殿下说的极是。”残血法师上杆子拍马屁,“六界皆是好坏参半,谁说我们魔族就见不得人了,凡人的嘴脸才是可恨。那天界更是伪君子如云。”
花柒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