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立着的伙计看到马车上挂着“迎柏楼”的铭牌，立时上来请安，带着汀晚几人进门。

瑞喜楼按它的样式，其实不应当叫楼。它只得一层，但是占地却不小，大门处雕梁画柱极尽奢华，连那牌匾都是镀金的。

进门后绕过影壁，就看到一圈小房子，中间围着个庭院，做成小小一个林园的样式，有些假山石头和树荫下，摆着零星的茶座。按伙计的介绍，店里没有大堂，只有雅间。

汀晚心里叹：“怪不得司马掌柜视她为最大对手，这份巧思，竟提前将自己想做高端会所的想法已经用了。难道苗掌柜也是穿越来的？”

心里这么想着，伙计已经带他们走到庭院最里面的一间雅间，躬身将他们请了进去：“兰掌柜稍候，喝口茶，我们掌柜的即刻就到。”

说着用一套描金的茶具为汀晚斟茶，茶汤浓厚，是上好的乌龙。房间里一角的百合花正吐着浓郁的香味，但这茶汤一出，那花香都被盖住了。

汀晚笑着说：“劳烦小哥儿，你去忙吧，我们自便就是。”

伙计行了一礼下去了。

这房间里的陈设和外面大门的样式倒是相辅相成，透着一个字——贵。

要是说迎柏楼的贵气是藏着收着的，得仔细品位才能体会到每一件物件的品质，那这瑞喜楼的贵气就是生怕别人感觉不到似的，每样东西的气息都叫喧着自己价格不菲。

汀晚还没打量完，那股子熟悉的玫瑰香气就自门口飘进来了——

“兰掌柜来啦——”

人未到，声先至。

汀晚立刻起身，迎了两步：“今日得蒙苗掌柜如此相助，若不第一时间就来道谢，汀晚可没脸在京城酒楼里再待下去了！”

苗掌柜妖娆的身影进来，扶了一把行礼的汀晚：“快别行礼，都是大掌柜，没有这个规矩。”

汀晚笑着说：“不，这一礼是谢您今日相助的，您让我好好行完。”

说着就认真地福了福，也没行正礼，怕正礼苗掌柜是说什么也不会受的。

果然，苗掌柜咯咯笑着说：“还好给我行的是个常礼，正礼我现在可受不起。快坐下说话。”

汀晚依言坐了：“苗掌柜，您这酒楼收拾得真正雅致，我打心眼里喜欢。”

苗掌柜手里还握着那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得扇着：“一点一点用心做起来的，客人也不是傻子，用心才能换来心，你说是不是？”

汀晚乐坏了：“这不是巧了，这正是我给伙计们讲的经营道理。苗掌柜，这两份礼，一份是迎松楼参赛的拜礼，一份，是妹妹我送您的。”

说完，吉霖上前半步，立时有侍女十分有眼色得把那大匣子接了过去，里面是齐掌事给挑得一架翠竹云母小插屏。

汀晚回身从竹吟手里亲自接了那个重重的红木盒子，双手递给苗掌柜。

苗掌柜的“火眼金睛”立刻看出来了：“兰掌柜这是破费了，怎得买到红云阁去了！”

汀晚道：“苗掌柜果然好眼力呀，古人道，红妆配美人。只有这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最美的阿姊。”

苗掌柜接了盒子，没着急打开，反而用手捂了半边脸笑着说：“以后可不要称我阿姊了，我的年纪，怕是和你母亲差不了多少。”

汀晚心里一惊，商人的习惯让她立刻找补：“那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苗掌柜天生丽质，果然我这礼物是选对了的。”

苗掌柜这才动手去开那盒子，嘴里回道：“但是这声阿姊叫得我心里是十分受用的，说明这些年我往红云阁送得银子可没白送呢。”

汀晚快速地给吉霖递个眼色，意思是问年纪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提醒自己。

吉霖那儿却十分委屈地微微摇头，意思是自己确不知情。

盒子打开，苗掌柜惊喜道：“兰掌柜选的，正是我常用的这套，真的有心了！”

汀晚坐下歪着脑袋说：“您喜欢就好！不让叫阿姊，那苗掌柜若不嫌弃，私下叫我汀晚可好？”

“那自然是最好，显得更亲近些。”苗掌柜合上盖子，示意婢女将东西收了下去，又叮嘱上几道茶点。

门关上后，苗掌柜眼神又带上了早上初次见面那种探究的意味，问道：“我看早上那事儿，九皇子就是冲着你去的。可是惹到他了？”

汀晚也不隐瞒，毕竟是大街上发生的事情，苗掌柜若是有心想知道，随便去打听一下都能得知，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当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没说最后是严于驰帮忙解围，只是含糊地说有位官爷在最后关头出了手。

苗掌柜一直默默听着，认真的侧脸极好看，睫毛在眼圈下印出了一道浅浅的阴影弧线。

“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听完讲述，苗掌柜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不过我们开门做生意，向来是不惹九皇子的，他这人，你若说本性极恶，倒也不是，只是成日对游街走巷的帮派、各个赌坊的地下钱庄等等这起子事熟悉的很。今后若是还要和他打交道，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