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等。

可以。

但是慕筠等了好几天，却没有等来答复，反而是更深的沉默，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见面视而不见。

冷落了这么久，他等不了了。

从清晨等到夜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都有些发麻，总算是等到她出来。

“松开。”

她终于对他说话了。

慕筠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不理他。

他的嗓音低哑克制，尽量让其听上去温和。

“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你没做错。”是她不太明白而已。

身边的人一直有刻意提醒江雾，她想不知道都难，要是不知道的话，还能跟之前一样相处，知道了后，却又无法心安理得。

不明确拒绝，像吊着他。

明确拒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索性拖几天，等她组织一下语言再说。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怕捏疼她，慕筠手上力度松了松，却还是没有放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你是不是喜欢我？”

高中的时候，她也有一次这么问他。

但是他是半开玩笑的否认，她也信了。

江雾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懒得绕弯子的，也不会扭捏，落落大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是话是这样说，她还是心情有点复杂。

慕筠微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但旋即就了然，原来她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一直避开他。

不过也是。

他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刻意隐藏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只有江雾反应迟钝，只以为他把她当姐姐。

但是他们之间，也就相差一岁，说是姐弟，确实牵强。

那会儿她高中，一直都不太喜欢他，后面高三，只想着高考，一心学习，慕筠自然不会笨到挑那个时候表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被拒绝。

但现在，已经是大一了，两人也早已成年。

关系也有进展，慕筠不想真的用姐弟关系跟她朝夕相伴。

那不过是个套关系的幌子而已。

却不想，她当真了。

“是。”

没有犹豫的回答。

这反倒是让江雾说不出话来了，她目光有些复杂，再看自己手腕处的手。

复述一遍：“松开。”

“阿雾，我不想做你的弟弟，你知道是的。”

“……”他都承认了，她还能不知道吗？

江雾脑子乱得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抬眸间，对上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更是无法言语。

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阿雾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样，算是表白了吧。

偶尔间，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慕筠的耳垂，左耳戴的是她送的耳钉，耳垂有些泛红肿，看样子，应该是过敏了。

他还真去打了个耳洞。

“让我再想想。”

江雾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喜欢慕筠吗？答案是喜欢，但是具体是哪种喜欢，她不知道，是亲情还是友情，亦或者是别的。

她也有点懵。

只觉得复杂。

“好，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但是，你别再不理我。”

慕筠眼帘低垂，有些黯然，甚至是在祈求她不要不理他。

听出他话里的小心翼翼，江雾心尖颤了颤，但是她知道，这不是心软的时候。

嘴上含糊不清的应着：“……嗯。”

“阿雾是不是讨厌我？”

慕筠看上去有些低落，指尖都颤了颤，泄露了他此时的不安与害怕。

“……？”

江雾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懵，什么讨厌？

“阿雾，如果我的喜欢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慕筠紧紧抿着唇，几乎是泛白，眼尾曳出一抹艳冶的绯色，眼眶隐隐也透着红色，压抑到了极致。

“……没。”

“那阿雾就是喜欢我了？”

“……”总觉得他得寸进尺，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阿雾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阿雾厌恶我，也可以直言……”

少年那双含情的桃花眸氤氲着雾色，泛着水光，有些许伤心欲绝，就连脸色，都倏然间变得惨白。

江雾憋着一口气舒展不开，要是她说是，这人还能哭给她看？

不等她开口。

慕筠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胸膛不断起伏，咳得眉头都拧在一块儿去了。

入秋的雨天很凉，淋了这么久，估计是感冒了。

江雾下意识的把伞更往他那边倾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