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幕遮便站起身,走向仵作道:“你刚才说花魁是窒息而死,时间在一刻钟之前?”
仵作挺了挺身:“没错!”
苏幕遮又向京兆尹道:“就凭这些,大人是如何判断出凶手是苏幕遥的?”
刚才不是解释过了么?难道这姑娘耳朵不好?京兆尹不耐烦道:“一刻钟之前只有苏幕遥与花魁在这个房间里,他的嫌疑最大。”
“不对。”苏幕遮肯定地说,“死亡时间确实是一刻钟之前,但中毒的时间却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中毒?”京兆尹惊讶地张大了嘴。
“不,不可能!”仵作伸出手来,双手叉腰道,“我用银针试过了,根本没有中毒的痕迹,而且她脖颈僵直,根本就是被人勒住窒息而死的!”
“你堂堂京兆尹的仵作,竟然如此儿戏?天下的毒千千万,岂是一根银针就能试出来的!”苏幕遮算是明白了,前世苏幕遥一定就是栽在这个半瓶子的仵作身上了。
“苏四小姐说她是中毒而死,不妨详细讲讲。”
一直沉默的南宫殇开口,引得众女频频偷看。
“马钱子可让人脖颈肌肉剧烈紧缩进而窒息,花魁中的便是此毒。”
“但是马钱子中毒并不会立即毒发。至于花魁的中毒时间,应该是一个时辰前。也就是——”苏幕遥顿了顿,走向桌前拿起酒杯,“花月酒。”
“这——”听着苏幕遮的推断,再看看战王玩味的眼神,京兆尹拿不定主意了。
“京兆尹大人如果不嫌我医术浅薄,我倒是可以检查一番。”
秦无痕一出现,京兆尹眼睛立刻亮了。
这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只是这位性格向来怪异的神医竟然肯出面是他没想到的,看来还是两位王爷面子大!
这次之后,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跟神医有交集了?以后是不是也有可能请动神医到家里问诊?
京兆尹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为秦无痕引路道:“不嫌弃不嫌弃!神医快请!”
苏幕遮看到秦无痕进来,很想问他苏幕遥的情况,但此时显然不是好时机。
秦无痕淡定的从苏幕遮面前走过,然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南宫殇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眼底暗潮涌动。
“确实是死于马钱子之毒。”秦无痕一边翻看着一边说,“中毒时间应该在一个时辰前。”
众人哗然。
秦神医的推断与苏幕遮完全一样!
这苏家四小姐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也会医术?
没有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秦无痕又接着说:“刚才花魁喝完花月酒的酒杯可否拿来一看?我怀疑毒就下在那酒里。”
“佩儿!”喜姑姑还没完全从这反转中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向一众歌姬中喊道,“你,你去拿。”
只见一个小丫头从人群中走出,似乎是被吓坏了,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回,姑姑,客人多杯盏少,只好轮流使用,那酒杯早就已经送去洗了。此时早就混在一起,分不出来了。”
“你!”喜姑姑气坏了,扬起手就要打过去。她的花魁啊!苏幕遥眼看就要洗脱嫌疑,凶手捉不到她这损失就大发了呀!
苏幕遮抓住了喜姑姑的手,她蹲下身子,看着战战兢兢的佩儿道,“你这小丫头,平常没少挨打吧!”
佩儿抱住自己双臂,哆哆嗦嗦说道:“没……佩儿太笨了,总是做不好事。”
苏幕遮拉起她的胳膊,一把将袖子撸开,只见雪白的胳膊上,布满了伤痕,新伤旧伤加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狰狞。
“花魁打的?”
佩儿没有回答,依旧低着头,浑身颤抖,看起来害怕极了。
“你胆子这么小,怎么有勇气杀人的。还能想到嫁祸,真的是难为你了。”
苏幕遮叹了口气,站起身向众人道,“凶手就是花魁的侍女——佩儿。”
“不!不是我!”佩儿大声喊着。
众人也一头雾水。
“马钱子有剧毒,禁忌内用。但是确有通络散结,消肿止痛之效,因此常入药制成化瘀膏。佩儿常被花魁虐待,身上伤痕累累,对这药一清二楚。”
“想要洗脱嫌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不在场证明。花满楼对上等的姑娘要求严格,说按大家闺秀的规矩来也无不可。佩儿先是利用马钱子毒发的时间差来布局,送苏幕遥和花魁去房间后,按规定是不能擅自离开的,可是她却借故离开了,并且找了证人。”
喜姑姑听着,苏幕遮每说一句话就抽走她一层精气神,最后彻底晕了过去。
“只是,马钱子这点小伎俩,京兆府的仵作竟然都验不出来,可实在太有趣了。”
苏幕遮看向京兆尹,后者脸上冷汗直流。
“这,实在是,府上仵作今日恰好不在,王爷叫的急,这不就,就唤了他的徒弟来。”
京兆尹急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