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苏丞相,眼神平静无波,“父亲也会支持我的吧?”
“来人!”苏丞相无奈地挥挥手,“去带着四姑娘到库房里清点物品,另外把府里的账本也都给我搬过来!”
“多谢父亲!”苏幕遮盈盈施了一礼,起身就往门外而去。
“不行!”赵文瑛挣脱出小厮的桎梏,抱住了苏幕遮的大腿。
“都是我的!我的!你不能去!不能去!”
苏幕遮一脚踢开她,就像踢开一块破布般,“你的?当初你进府的时候,可是用一顶小轿抬进来的,莫说嫁妆,就是衣服首饰也不见得有几件。”
“你呀,跟府里其他的奴婢没什么两样,那银子买来的而已。真以为做了几年夫人,就真的成了相府主母了?”
赵文瑛眼睁睁地看着苏幕遮从她面前走过,径直向着库房而去,她的心里已然死灰一片。
完了!全完了!
苏丞相对过账本之后,才知道这些年来,相府一直是入不敷出。
名下所有的铺子没有一个盈利的,一直靠着他和阿玦的俸禄,还有亡妻留下来的嫁妆才能勉强支撑相府的开支。
饶是如此,赵文瑛还偷偷以自己的名义盘下了铺子,不断地往自己的私库里划拉钱。
苏丞相勃然大怒,当下就写了一纸休书,并不理会苏幕彤和苏幕轩的哭闹,坚持要将赵氏逐出府去。
亡妻留给女儿的嫁妆是拿不出来了,苏丞相愧疚不已。
但女儿出嫁,怎么也不能太寒碜,况且他已经在欧阳凛然面前说了大话,若是不拿出点东西来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况且欧阳家马上就到京城了,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堂堂丞相竟连自己女儿的嫁妆也拿不出来,他的老脸更没地搁了!
于是他和苏幕玦商议,将府里的开支尽量缩减,又去找同僚借了一笔钱,买了一些大件但花销相对较小的物件,这才勉强凑够了八十抬嫁妆。
苏幕遮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朝着钱来的,赵氏被赶出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最终管家之权还是落在了王若璃头上。
接下来的几天,王若璃不仅要操心给苏幕遮准备嫁衣的事情,还要处理赵文瑛留下来的的烂账,忙的不可开交。
苏幕遮不忍心,于是也来帮忙,另外她还要抽出时间去盯着本草园药妆的研制进程,日子过的也是十分充实。
只有苏幕遥,打着要陪欧阳凛然的幌子,逛遍了京城繁华之地,到处吃吃喝喝,欧阳凛然也乐得给他当冤大头。
苏幕青也回了一趟丞相府,众人见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有苏幕遮忧心忡忡,但她也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只好先忍住不提。
经过上次一事,苏幕彤好像也老实了不少,暂时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也挺好的,苏幕遮心想。
她是这么想的,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眼看婚期一天天临近,有人坐不住了!
这一日,苏幕遮带着红药来到街上,远远地看见一个浑身污泥的乞丐在跟一条狗抢馒头。
天气已经转暖,这人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苍蝇蚊子围绕着她乱飞。
“小姐,那个人好像夫人啊!”
有了红药的提醒,苏幕遮仔细地看过去,才发现那人正是赵文瑛!
“呦!这不是夫人么?怎么沦落到这种田地?你辛辛苦苦为苏幕彤和苏幕轩筹谋,现在他们都不管你了?”
赵文瑛两手护住馒头,待看清来人,疯狗一样扑了过去。
大概是饿得没什么力气,赵文瑛身形踉跄,苏幕遮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贱人!贱人!”
“你以为你能得意几天?彤儿会为我报仇的!你且等着吧!哈哈哈哈!”
赵文瑛疯子一般又骂又笑,似乎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
“小姐,我们快走吧!”红药有些害怕,躲到苏幕遮身后,拽了拽她的袖子。
看到赵文瑛歇斯底里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苏幕遮内心又酸又涩,一点复仇的快感都没有。
大概前世,三哥被逐出府后,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吧!
蚊叮虫咬,与狗抢食,受尽屈辱之后,最终饿死街头。
她终于,给三哥报仇了啊!
天道好轮回,果然是没错的!
这一世,三哥不用再重复被赶出家门的厄运,还入了正脩书院,前途一片光明。
而赵氏,终会身败名裂惨死街头。这就叫害人者终害己!
“走吧!”她最后看了一眼赵氏,拉着红药便离开了。
恶人自有天收,即使她不出手,就赵氏现在病恹恹的样子,也没几个月的活头了!
苏幕遮走后不久,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带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才来!为娘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