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快滚出来!”
司空冶正在向燕小乙普及师门秘术,那个逮捕他们的稽查官再次现身,佩刀狠狠砸在门框上,语气不善地喊着。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位官爷前日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一副即将加官进爵的面容。如今印堂发黑,乌云罩顶,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司空冶可不会客气,阴阳怪气地讽刺起来。
燕小乙极有眼色地做起捧哏:“师父,什么叫不忍言之事?”
司空冶佯怒道:“都说是不忍言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一定要说这位官爷头顶青天、脚踏犬遗么?”
燕小乙毕竟单纯,没有乃师这么蔫坏,摇头表示不懂。
稽查官脸上黑得可怕,眼见就要到爆发的边缘,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道:“别得意,到时有你们受的!”
出了衙门,两人被塞入一辆封闭的囚车中,燕小乙开始抱怨起来。
“师父,说好的无罪释放呢,这跟你说的好像不一样啊!”
“小乙,你是第一次,会害怕情有可原,你看为师就不像你这么焦虑,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放心好了。”
在司空冶事先推算中,北邙卫不会把他们怎样,只要后面的大佬交锋过后,达成共识,肯定会将他们两个小喽啰释放的。
一个时辰后,燕小乙知道他们离开了北邙坊市,似乎都出了洛都地界。
燕小乙就着昏暗地光线,只能看到司空冶的轮廓,试探地喊声“师父。”
“嗯?”
司空冶继续闭目养神,若有若无地回应着,仿佛对自己的境遇一点都不挂怀,让人觉得很不靠谱。
燕小乙提醒道:“按照这速度,我们应该不在京城了。”
“没什么,他们这是把我们转移了呗。”
司空冶被吵得没法入定,干脆瘫坐着说道:“再等等,翊卫司肯定会派人来劫走我们。”
他猜测,这两个部门没有达成共识,决定硬刚到底,可是又不好遽然反目,只好暗中交锋。
如是过了数日,没等到翊卫司来人。
直到囚车被打开,司空冶二人重见天日,下意识地拿手遮住光线。
“这是到哪了?”
稽查官冷冷说道:“新都丰邑!”
“丰邑是什么地方?”
司空冶好奇地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分明是一个大工地。
稽查官却不回答,拉着捆绑两人的绳子,迈入工地中。
燕小乙已经完全绝望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行尸走肉般跟着前进。
司空冶虽然没听说丰邑这个所在,但入目所见,都是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苦役,不难猜出他们接下来的处境。
“董大人,卑职慕平前来报到。”
稽查官谦卑地对着一个中年官员行礼,与在北邙坊市时威风八面仿若两人。
中年官员面容有些阴翳,目光掠过慕平,最后落在司空冶二人身上。
“这两个是什么罪名?”
正主还没来得及回答,燕小乙就抢先喊道:“我等无罪……”
气得慕平拿着刀鞘就砸过来,司空冶连忙捂住徒弟的嘴,道:“官爷息怒,他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若是还在北邙卫,慕平绝对先把他们打结实了再说,可是这里是丰邑,面前还有刑司官员董宪,不得不收敛一些。
“禀大人,这两个罪员犯了大不敬之罪,有东太一宫文书在此。”
董宪接过慕平递来的文书,一目十行看罢,道:“既如此,这两人仍归你监管,投入甲号工地。”
慕平闻言脸色越发苍白,长官只说让他押解这两人来丰邑,自己也顺便在董宪手下避避风头。
在董宪手下干活,注定不会安生,他都有心理准备了,不料一见面就把自己赶到甲号工地,那不要自己的老命嘛!
听说,在那里服役的都是一些罪大恶极之徒,自己去做他们监工,不是纯粹找死吗?
“大人饶命!”
慕平跪下叩头,祈求对方收回成命。
“怎么,你不愿意?要不安排你到那边去搬石头。”
董宪有些不悦地说道,都被发配到他手下干活了,还敢讨价还价,真以为自己还是人人畏惧的稽查官。
反正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既然监工干不了,那就去做苦役吧!
让一个修士去搬石头砌墙,那不把面子都丢尽了吗?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罪犯,凭什么要去做苦役。
慕平哪敢再说废话,连忙表态愿去甲号工地监工。
来到山脚,只见一个黑黝黝的人工洞穴,司空冶若有所思。
慕平解开司空冶二人,抛来两个储物袋,无精打采地说道:“拿着,把自己的储物袋交出来,然后下矿去吧。”
“凭什么?”
燕小乙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