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楠菲吃完面前的一大碗云吞,摸了摸小腹,趴在面前的桌子上歇着,嘴上嘟囔着:“今日真累啊!”
“要不我叫马车送公主回宫?天色也不早了。”苏南问着。
奕楠菲趴在桌子上,玩弄着自己的衣袖,开始扒拉着袖口的一层层衣裳,一边闷闷说道:“我不回宫,宫里冷冷清清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要回去。”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这地儿太冷了,别冻坏了身子。”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冷,我觉得这里让人很安心呀!”
扒拉了半天,白皙胳膊上赤红的红点,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刺眼,奕楠菲使劲儿用手搓着,却怎么也搓不掉它。
守宫砂,女子出阁前必须拿命守护的东西,以前觉得它就是命,是多么神圣的东西,现在觉得它在身上才是要害她的性命。
她此刻是多么想要除掉它,它不在了,便没有人再逼她出嫁,没有人再逼她和亲。
脸面,皇家的脸面她也早不想要了,没有人在乎过她的命,命都没有了,还要这脸面做什么?
她突然又开始流泪,嘴上胡乱嚷嚷着:“母妃不要我,哥哥不要我,父皇也不爱我了,皇祖母也不爱我,炽翎也不要我,他们所有人都想送我去和亲,一次次的逼我。”
说完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苏南:“没有人真正为我想过,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去和亲,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去和亲,我不愿意嫁给完颜烈,我不愿意。”
苏南看她神情激动,递了一个帕子给她,心疼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完颜烈你不了解,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的,我逃不掉的。”奕楠菲继续揉搓着胳膊上的守宫砂,心如死灰。
苏南看着她用力揉搓胳膊上的东西,白皙的皮肤已变得一片紫青。
他站起身一把将她的胳膊按住,冲着她吼着:“别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帮你。”
奕楠菲睁着无辜的泪眼,指着胳膊上的东西:“我想让你帮我把它弄掉,只有这样父皇才能相信我们,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西州才能放了我。
皇嫂已为我的事操心太多了,这一次我不能再麻烦她了,我不能再让她担心了,我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去求父皇,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苏南听后心惊,这样的话竟然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但她说的的确是万全之策。
只是这突如其来,又不可思议的计划将打乱他的所有,他怎么能去干这种事情?他肯定不行。
苏南急忙拉起奕楠菲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回去?回哪去?我不回去?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帮我,它今日必须要从我胳膊上消失。”奕楠菲站起身,狠狠盯着胳膊上的东西,恨不得一刀剜了它。
苏南叫了马车,将奕楠菲拉上车,他表情严肃地坐着,气的胸前此起彼伏。
奕楠菲依然哭着,只是让泪不停的流着,嘴上没了哭声。
她偏过头看向窗外,声音冷清:“我知言之哥哥不愿意,言之哥哥不喜欢我,既然如此,我找了别人去掉这守宫砂,我们单假装成亲便好,我会和父皇说是和你纠缠;
等事情风波一过,我们就和离,和离书我一会儿便和你签了,这样以后互不打扰也好,只是话,我要和言之哥哥提前说清楚,免得以后互生事端。”
“不行,一个女孩子家怎可如此随便?”苏南生气阻止道。
“那我要如何?若只有定亲,怕是不够,父皇不会允许我们成亲的。苏太傅又怎么会为了莫须有的事去和西州争?敢去忤逆父皇?”
“不用你管,我说过会帮你就会想办法帮你的。”
“呵呵,想法办?还有办法吗?我想破脑袋就只想到了这个?时间不够了,我只想活着,我都不在乎,你又在乎什么?我不让你负责,我可以给你写个保证。”
奕楠菲猩红着眼睛,将头抵在马车的车壁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身体缩成一团,此刻的她是那样的无助,又让人怜惜。
苏南见后,又气又想去扶着她,遂走到车门边,将车门打开一条缝,对着外面驾马的小厮说着:“去苏府别院。”
“是,公子。”驾马的小厮回复着,立即调转了车头,冲着苏府别院奔去。
苏府别院是苏南和苏太傅分家后,另买的私产宅子,自己平常的住处,环境幽美僻静,除了今晚带奕楠菲过去,他还从未带过女子回家。
今夜月色如钩,挂在树梢头,一片银华,铺满大地,映着院中的丛林,这院里种满四季常青之树,苏南的暖阁外竟因绿竹之色一片葱郁如春。
奕楠菲洗漱完,披着轻纱睡袍,趴在桌前喝酒,她此刻心乱如麻,她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她只知自己即将要干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她要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自己也不爱他。
她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