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偶遇心脏病发作的老伯,骆小仙不得不和小白在纳罗珀镇多盘桓了三天。
这三天里,豪迈大方的霍尔柯抢着承担起她们两个人的一切食宿费用。
老板娘伊莱亚也因为没有在自家客栈发生病人猝死的事件,而非常感谢骆小仙的出手相助。她安排骆小仙和小白住进了自己的屋子,任凭骆小仙如何推辞,她自己却搬到柴房打起地铺。
骆小仙在这三天也没闲着,她一面密切观察老伯的病情,一面在系统的帮助下,拟定了一个帮助老伯稳定病情的药方,叮嘱骆驼客们一定要为老伯按方抓药。
三天过后,另一队从南周国返回的骆驼客带来消息,说边境处各处关卡都在严密盘查。说是在追捕什么朝廷钦犯。骆小仙心知此地也不能久留,便打理好行装准备继续往西凉国都城方向前进。
霍尔柯虽然不晓得骆小仙和小白为何行色匆匆难以挽留,但他什么都没多问,只是从自己的那包“家底儿”中,挑出一条打造精美的黄金镶蓝宝石手链,非要骆小仙收下。
“这是你准备娶媳妇的彩礼,我不能收。”骆小仙笑着摆手拒绝。
霍尔柯微红了脸:“彩礼嘛,剩的足够了。这一条手链,是我的心意。”
骆小仙还想拒绝,伊莱亚却什么都明白了,她拿过这条手链,径自给骆小仙戴在了手腕上。
“妹子,”她说,“这是霍尔柯真心诚意的道谢,沙漠骆驼客不善言谈,举止也有些粗鲁,但他们的心都是火热真诚的。你若不接受,他该伤心了。”
骆小仙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她抬起手,在大漠早晨耀目的阳光下,金色的手链上,那一颗颗虽小,但精致的蓝宝石闪耀着神秘且美丽的光芒。
她对这条手链有了爱不释手的感觉。
她笑了。
“那我就谢谢霍尔柯大哥了!”她说。
看着骆小仙和小白一路往西渐行渐远,霍尔柯站在客栈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她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嗯,她走了。”站在他身旁的伊莱亚说,“霍尔柯,你真的爱上她了?”
霍尔柯点了点头,粗犷的脸庞,又泛起红来。
……
千里之外的任瑾瑜的心情一样复杂忐忑。
已经快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骆小仙的消息。
她似乎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似的。
若非故意躲开她,她怎么会这么做?!
她专门去宁心宫找已被贬为韩嫔的韩雪。
出乎她意料的是,冷宫并不算冷。
而被罚“面壁思过”的韩雪,正在用大殿地缝中的草茎卜算些什么。
她本来就是西凉国的小巫医,除了医术,她也略通一些所谓的巫术。
任瑾瑜看着一脸平静的韩雪,连宁心宫的门槛都没迈过去就转身走了。
她明白,就算她纾尊降贵地恳求她,韩雪也一定不会把骆小仙逃跑的方向告诉她。
回到泰和宫默默地读着奏章,任瑾瑜的心绪却始终很乱。
她还没有正式亲政,还属于在“实习期”,所以面前的每一本奏章仍是内阁首府丞相于万里和福王爷韩枫各司其职批复过,给她过目“学习”的。
她看于不看,本就关系不大。
所以今日越是翻看着这些奏章,她越感觉心烦意乱。
看到一本御史弹劾工部侍郎因夫妻吵架而惊动都城的奏章时,她再也忍不住了,把奏章往书案前一摔:“这种狗屁事情都要上奏,真当皇帝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
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见小皇上如此罕见暴怒,也不敢劝,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皇上哥哥……”一阵轻柔悦耳的甜美声音打破了泰和宫的死寂。
从殿外缓步走进来的柳梦溪,从地上捡起奏章。
“什么事情让皇上哥哥龙颜震怒,可以斗胆请皇上哥哥准许臣妾读一读这本奏章吗?”
“没关系,你读!”任瑾瑜气鼓鼓地说。
柳梦溪一目十行地读完了这本奏章,扑哧一笑。
“皇上哥哥不该生气。”她说着,恭恭敬敬走到御书案前,把奏章轻轻放在任瑾瑜的面前。
“怎么?朕连生气都不能了?”
“这么有意思的一份奏章,皇帝哥哥本应莞尔一笑才对。”
“莞尔一笑?”
“皇上哥哥请看,这奏章中说,工部王侍郎之妻张氏实乃河东狮,二人成婚二十二年,王侍郎在家被吼了二十二年,耳朵都出现日夜鸣叫的现象。”柳梦溪说,“日前,王侍郎因为家中旧泡菜缸破裂,买了一个新的,却大小不合适而又被夫人吼。积攒了二十二年的情绪突然爆发,吼了回去,却被夫人捡起烧火棍,从家中一直打到街上,这才在国都引发市井的轰动。”
“这种家庭琐事还要上奏,朕简直想不出御史们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