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一听,当场炸了。
“胡闹!山崖陡峭难行,雪天路滑,你这是让将士们去送死!”
楚晚卿打量这意见最大的副将。
记忆里得知,他姓莫。
“莫副将真是个为民为将的好将军,只是别急着否定,听我说完。”
楚晚卿手指顺着山崖往下指。
“这里不高,顶多也就是十个人摞起来的高度。悬崖边长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藤条很结实。将士们可以绑好藤条往下,不会有事。”
莫副将梗着脖子。
“谁能保证?”
楚晚卿笑说:“我保证。明天等雪化了,我第一个下去,如何?”
楚晚卿这么一说,莫副将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只能扭头,把希望寄托在夜九宸身上。
岂料,夜九宸叩起地图。
“今天到此为止,都退下吧。让将士们进营帐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再开始。”
楚晚卿看到莫副将脸色都变了。
只可惜军令难违,最后一脸猪肝色地退了出去。
楚晚卿大概能猜到,他心里一定在骂人。
骂楚晚卿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骂夜九宸色迷心窍、是非不分!
想想他此刻的心里乱窜的火苗,楚晚卿忍不住勾唇。
这一笑,正好被夜九宸捕捉到。
“很得意?”
楚晚卿收起嘴角,摇头。
“没有,有什么好得意的?”
夜九宸好整以暇地往椅背靠了过去。
“得意本王竟然听信你一介女流的说法。”
楚晚卿不乐意了。
“一介女流怎么了?一介女流给你找来了物美价廉的齐家,预测了天气会转晴,买来了大批木炭灰化雪用,还找到了最快进入灾区村子的办法。不值得你信一次吗?”
夜九宸挑眉看她:“本王也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眼下没外人,楚晚卿脱了披风,和鞋袜,钻进被子里暖脚丫子
。
一边暖一边抗议。
“就因为你什么也没说,他们才会认为,你是色迷心窍,被我迷惑得没了理智。实际上,你堂堂战王,怎么可能没自己的主意全听我的?这事成了,是你战王有眼光,事不成,是我楚晚卿游手好闲瞎指挥,我懂,我就是那个预备炮灰。”
夜九宸诧异看她。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你是炮灰了?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这个女人,有时候看得很透。
可有时候,就有点……过分。
想得不是一般的多。
楚晚卿乏了,靠在床头打盹。
“你没说过,但是这么想的。我爹教过我,上位者都善于利用人,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我家全都是跟兵器打交道,跟你们这种人玩心眼玩不过,要离远点。”
夜九宸……看着她句句有理的样子,被气笑了。
“谁告诉你木炭灰可以化雪?谁又告诉你,山崖
不高,下面有藤条的?”
楚晚卿自然不会告诉他,木炭灰化雪,那是来自21世纪的知识。
山崖下有藤条,那是前世的记忆告诉她的。
原主真是爱惨了夜九宸。
前世虽然没有跟来,但关于夜九宸的事情,她一件事情都不舍得错过。
前世,夜九宸最后也是从山崖进入村子。
只不过那是在三天之后,山路实在难开,才不得已找了其他办法。
楚晚卿只是让这种方式,提前实施了三天而已。
营帐内虽然烧着炭火,但温度远不如王府。
楚晚卿半夜被冻醒,迷迷糊糊感觉后背紧贴着一堵墙。
还是一堵有温度的墙。
楚晚卿下意识寻找热度,身子往墙上缩了又缩。
夜九宸半夜被拱醒,身子都快被楚晚卿挤下床了。
他很困,不想睁眼睛。
黑暗里,伸手将人按进怀里。
楚晚卿在一处暖气哄哄的怀
里睡了一觉。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夜九宸关在府上不许出去。
她自然不服,找了个梯子开始爬墙。
只是那堵墙很奇怪,虽然很硬,硌得她浑身疼。
但墙竟体然是暖和的。
伸手一摸一搂,深吸一口气。
还有一股清冽的冷香,十分好闻。
楚晚卿确定,自己一定是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可是究竟哪里呢?
她想不起来了。
越想不起来越想知道,于是她趴在墙上使劲闻。
只可惜最后也没想起来,她很沮丧。
记得最后,她实在着急想不起来的时候,还捧着墙体咬了一口。
很硬,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