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纪晨一个人晃悠在街头。

凌晨两三点，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一两辆车从他身边驶过。

他微微弯腰，从一旁的自动售货机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又往自己的脸上倒了一点。

冰凉的触觉让他恢复了几分清醒。

“包养关系吗。”

他苦笑了一声。

当江灵筠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心里难受极了。

可细细一想，又有什么关系能概括现在的两人呢？

姐弟？朋友？恋人？

说不清楚。

他不知道江灵筠对自己的情感到底属于哪一种。

以及之前白洁说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

他和江灵筠实在是太熟了，熟到双方可以随意的宣泄彼此的感受。

而这，偏偏让他难以判断。

细细想来，其实说到底，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江灵筠什么。

还是心中怀有期待的，他自己的错。

“咚~”

不知走了多久，耳畔忽然传来了清脆的钢琴声。

夜幕中，深色的大厦高高耸立着，漆黑一片。

是苏杭电视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一楼的角落，某个房间此时还亮着灯光。

钢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听调子，应该是某一首国内知名的情歌。

向保安出示了自己彩蝶公司的工作证后，他没有在意对方诧异且警惕的眼神，缓步走入了大厦之中。

钢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演奏者似乎并不是很熟练。

顺着钢琴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见黑色的钢琴后，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侧脸清秀，白T恤配短裤，外面还套了件浅蓝色的外套。

白净的双腿正在钢琴下方微微颠动着，全神贯注，努力弹奏着面前的曲谱。

钢琴声暂歇。

转眼的功夫又弹错了一个音，她显得有些沮丧。

“啪嗒。”

就在此时，风带动着房门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对方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惊恐的看了过来。

声音轻柔，怯生生的喊了一句：“谁在那里？”

风将门吹开，隔着几步的距离，纪晨看清楚了对方的全貌。

漂亮的脸蛋自不必说，眼前的这个女生，给他最大的感觉就是娇柔。

那种怯生生，畏畏缩缩的可怜模样，倒是和他的妹妹纪小青有点相似。

“吓死我了，原来不是爷爷啊。”

看清楚来人后，对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起身，眼中泛着疑惑。

“您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吗？”

纪晨摇了摇头。

“哦哦，我还以为是自己影响到工作人员休息了呢...”

她自言自语着，又坐了回去，稍稍翻动了几下琴谱，似乎没有追问纪晨身份的打算。

翻着翻着，似乎选中了另一首曲子，开始弹了起来。

说来很巧，她弹的是江灵筠之前唱的那首《黄昏》。

纪晨不声不响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个房间里有不少乐器，似乎是苏杭卫视专门设置的练习室。

女生对《黄昏》这首曲子依然算不上熟练，仅仅在副歌部分，就出现了好几个错误。

不过对方倒是显得不屈不挠，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很倔强。

“你太紧张了，弹奏这首曲子，放松点可能会更好，毕竟不是什么高雅的古典曲目。”

等到她再次弹完，纪晨才开口点评了一番。

“您会弹钢琴吗？”

对方诧异的抬起头。

“会一点点。”

纪晨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用手指在几个琴键上点了点：“刚才你接这几个音的时候太快了，连带着整体节奏都出了问题...”

他轻声说了几个对方演奏时的瑕疵，又取过笔，在《黄昏》的谱子上修改了部分，随即开口道：“再试试看。”

“好。”

对方点了点头，一小会儿后，悠扬的钢琴声再次回荡在房间里。

“好了一些，但多少还是有点磕磕巴巴的，算不上优雅。”

纪晨无奈的笑了笑。

“对不起...”

对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连连道歉。

随后，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果然，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我没有天分。”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一样，虽然你钢琴的水平一般，可是你舞跳得好啊。”

纪晨笑着说道。

“您认识我？”

女生当即涨红了脸。

没错，纪晨确实认识她。

凌初冬，和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