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高速公路上长龙般的车流，百舸争流般急驰着，四海公司的白色面包车，正平稳地飞奔着，熊四海坐在副驾驶座上，观察着前后左右的情况，以便提示司机。

一辆蓝色小货车追上来，缓缓向前超去。熊四海随意一看开车的胖子，心里猛然一惊：“这不是卖我机器的湖南老板卓不凡吗？如果他来展销白板凉席，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皱起双眉思索着，令司机跟上去。

小货车上开车的胖子看到后视镜上有人招手，他仔细一看心里震赫：“他？果然是他！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好，探他虚实，如果他的新产品胜过我，就伺机打发他退出展销，别怪我姓卓的心狠手辣，我和乡亲们已是穷途末路！”他打开右边的转向灯驶上右边车道，松松油门，与面包车齐头并进。

熊四海热情地招呼道：“卓老板你好！你去展销吗？”

卓不凡惊喜地：“怎么是你，这么快就开发出新产品了？”

熊四海苦笑道：“谈何容易，和你产品一样，本来想在本地做点小本生意，谁想你们也杀过来凑热闹了。”

卓不凡开心地笑道：“我们不做冤家自相残杀，我俩统一价钱好吗？对双方都百利而无一害。”他自己也感觉捞过界了，心怀半分愧疚地如此和平解决，要是反过来，他才不会心慈面软地对他呢！

熊四海点头称赞：“还是卓老板反应快，这是理所当然的！”

卓不凡得意道：“我们中午一起吃饭，见识一下你的产品。”

“好，结伴同行。”他想起母亲和刘叔的吩咐，故意麻痹对方：“只怕我的产品质量比不上你。”

卓不凡情不自禁地笑道：“你急匆匆地刚开工试产，能够生产出来就不错了，这产品质量嘛，还有个漫长的摸索过程，你的价位应该比我定得低点才有市场。”

熊四海佯装无可奈何地苦笑：“新毛团哪敢与你老前辈比呀？只看能不能在本地贱卖几个小钱而已。”

卓不凡回头和欧阳春桃对视一下，忍耐不住得意洋洋地笑了。

他们结伴而行，中午来到市区一家大排档前面，两家的车都停在停车场，人都下来了。

卓不凡给熊四海一个亲热拥抱，兴高采烈地：“欣赏一下你产品。”

熊四海耳边仿佛滚过一串惊雷……

………

四海公司办公室里，中班下班铃声响过，刘念还在处理招工的人事资料，萧从瑛正聚精会神地看一本毛线编织的技巧书，一名门卫带着一个男子走进来。

门卫将男子带到萧从瑛面前，笑着道：“萧小姐，他拿货款，病人等着急用。”

萧从瑛头也不抬，不耐烦地骂道：“你们耳朵全聋了呀，下班铃都打了！”那居高临下的语气，无异于老主子骂小丫鬟。

男子忍住心中怒气，将发票递向她，还赶紧赔笑道：“萧小姐，我是熊四海的老同学，老婆住院急需钱救命，劳驾你付给我吧，救命钱等不起呀。”他焦急地抱拳躬身作揖。

刘念忍不住扭头看一眼，心中一阵难受，鼻子有些发酸。

萧从瑛漫不经心地瞟着发票：“村社都没有签字，你不是把竹林一扫而光吧？”

男子点头哈腰赶紧陪笑：“现在都种楠竹，傻瓜才会一扫而光，我只是锯来上半部分，你看仓管有注明，否则仓库也不会违章收购呀，村社干部都拉竹种去了才没有签字，请你给老同学一个面子吧，我实在等不及了！”

萧从瑛不屑地：“我给你面子，你什么时候给过老娘面子呀？下班还来找人麻烦，赶紧滚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