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县府到了。”
“哎呀!终于到了,我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夫人,小心脚下,莫要摔了。”马车里下来的正是苏琛和周堇两人。
守在县府门口的侍从远远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便跑回去通知县令。
县令天天望眼欲穿,盼着戚家来赎人,那么多钱,说不定自己也能得点赏。
“稍等,请除下兵器。”侍从拦着身后的护卫,态度十分坚决。
苏琛摸不好自己该演得骄横跋扈,还是怯懦怕事,往后看了眼嘉易,让他自己决定吧。
先进去再说,看紧人比较重要。
嘉易卸下武备,左右士兵纷纷效仿。最普通不过的环首刀,甚至在战场上有些磨顿了,好在没有带周堇那边利刃。
县令匆匆赶来迎接,本以为是戚家人,可走近一看,哪里是他们。
不过来都来了不好发火,一副强颜欢笑,“有失远迎,请问几位是?”
“在下靖州京都苏琛苏献琛,还有家妻靖氏。我们刚从留州返家途经此处,听闻戚家小妹在幽州,特意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苏琛行的是商礼,而且腰间的金丝雀熠熠生辉,身边美人相伴,珠钗荣华富丽,绝世无双。
爱财的县令怎么会看不出来,立刻换了副表情,“戚家富可敌国,苏君既然认识戚夫人,想必也是商贾人家吧?”
“这可不是我吹,戚家排第一,那我们苏家就是当仁不让的老二。
论及胭脂水粉,布匹绸缎,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苏琛自己的产业主要就是赚女人钱,祖上传下来的他还排不上号呢。
“原来如此。”县令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会不会戚家不来赎人,是因为戚夫人只是个嫁出去的妇人,对戚家再没了用处,凭什么掏钱?
可眼前这人,似乎是个小少爷。要是抓了他,苏家绝对会出大钱的吧?
“来人!私闯府衙,把这几个罪人给我拿下!”守在左右的精兵上前几步,不费吹灰之力,将几人按倒在地。
苏琛嘴里还在叫嚣着,“县令大人!这是做什么?”
“欸,慢些,懂不懂怜香惜玉。”
见那些粗鲁的士兵把靖夫人踹得跪地,蹙眉秋水,我见犹怜。
县令心疼地蹲下身去扶,一只手摸着人家的手不放,一只手去拔金玉制成的珠钗,丝滑地放进自己的怀里,比摘花都要自然。
“这个关去后院,男的都关进牢里。”
“是!”
拔完珠钗的县令心满意足,顺手扯下苏琛腰间惹眼的金丝雀,摆摆手让士兵把人带下去。
苏琛一路的叫骂不绝于耳,嘉易偷偷回头看了眼周堇,希望他没事。
十几位夫人被囚禁在后院,县府后院是用来安置往来官户,家眷和侍从的,现在全都挤满了女人和守卫。
戚夫人心力交瘁,安抚着其他姐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早知道夫君一走,她们就该立刻上京。
留给她的士兵没了,怀有身孕的申夫人也没了。自己该如何跟夫君交代啊!
“小娘子们,来新人了。”守卫一推周堇,做作地摔倒在地,散乱的发丝没了支撑,瞬间开解,如瀑般垂散光泽。
主要是他的手艺不太好,给自己弄和弄别人的头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难度。
木门紧闭上锁,依旧能听到往来走动巡逻的脚步声。
周堇撩开遮面的长发,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一双柔荑扶住他的手臂,轻拂粉香,“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姐姐是戚夫人吗?”
戚玲把人扶起来坐下,怜惜地帮她梳理头发,看她一开始的发型,应该已经嫁人了,到底是哪家可怜人,沦落至此。“没错,你认识我?”
“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后门有军队接应,晚上行动怎么样?”
“妹妹不要开玩笑了,你也看见,外面守卫极严。哪里是我们这些弱女子出得去的?”
张斐的夫人最不服气,一开始就打算带大家硬闯出去,结果平添伤势,还被关了单独禁闭。
周堇手里一翻,递了把匕首给她,“外面的守卫不足为惧,只看夫人们敢不敢。”
“你是怎么?”戚玲被吓到,脱口而出就想问她是怎么把武器带进来的?
突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陡然噤声,戚玲迅速把匕首收到了怀里。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后是县令得意的嘴脸。“诸位夫人,不用我多说了吧?三天之内要是还没有看到赎金,我可就不保证大家的性命安危了。
新来的靖夫人也是一样,写好信件后就交给门外的守卫,不许搞小动作,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随手扔下竹简和笔墨,连丝绢都不舍得给,真是抠门。
啪!门又关上了。
这个县令可不能死,杀官重罪,被大肆通缉的话,之前的罪名无论是什么都会被坐实。如此高调,不方便在幽州暗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