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周看了眼祁轩河,只觉得他不会知道自己背后的人是谁。他怎么会猜得到呢,以杜月娇的婢女,从杜府走出来,又有哪一处可以表明她的身份。
“或者说,你背后的人,其实心悦本王的王妃。”
这一次,竹周面上的淡然碎裂开来。皇上心悦杜月娇?怎么可能。他要她监视她,要她破坏他们,这样的,是叫做心悦吗?
看到竹周的表情,祁轩河微笑,想起了刚才所看到的。那人所去往的地方是昔日那个卖首饰的地方,后来店主人无故死去,他便已经觉得恐怕发生了什么。
到如今,似乎一切都很明显了。
“我说的说完了,不知王妃是否有要说的。”答案就是,那处首饰铺已经被纳入祁轩阙的势力范围。
有什么话要说,早知如此,还是,这一切都令人失望?
杜月娇看向竹周的眼睛,或许她该更早一点明白,她告诉祁轩河竹周的真实身份后,祁轩河是一定会采取措施的。
这几日他所有的疏远,全都是为了今时今日能够捉住竹周吧。可为了今日的一切,她所承受的是不是有点多呢。
三番两次带着大队人来,丝毫不顾她感受的言语。它们,都太锋利。
他是知晓一切的人,等只剩下两个人之后她也可以问起具体情况,现在,她只想弄明白,地上跪着的小丫鬟,为何要站出来指控她。
“那就说说吧,到底有没有我月苑的人去书房。”
小丫鬟已经认清形势,她眼内泪水已干,只是肿着眼,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我比你更早认识王爷,我才是王妃最合适的人选,只要你失去王爷的心,我就可以得到王爷的心了。”
“……荒唐。”杜月娇有些失笑,她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个。
这样来看,祁轩河,似乎还挺有魅力的。
“我也问完了,她们怎么处置,王爷说了算。”是否是合适的处置方法,又或者是怎样尽心的表现,现在,大概都不重要了。
祁轩河点点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小七,小七会意,安排人将竹周和那小丫鬟带下去,片刻,杜月娇房内安静了下来。
“月娇,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那一晚,本该是他冷漠开始之前的温存之夜,只是可惜突生变故,到现在,他也终于可以把这一切讲明了。
他渴望她能理解她。
“没事。”
没事的意思是,她不想让这件事在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现在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杜月娇还是有些不安的,倘若这次祁轩河又要死皮赖脸留下来,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把人赶走。
如果不能把他赶出去,那接下来的计划又该如何实行。
“我……陈云生的事……”
“祁轩河,不用说那些事了,过去并不重要。”杜月娇的反应太过平淡,比起说真的不在意,似乎不想在意才更为合适。
祁轩河看到杜月娇一脸平静,以为她真的已经放下。
可杜月娇知道,她不想再提起,是因为她不想接受祁轩河的道歉。她就是要他亏欠她,最好是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后,每每想起她时,仍觉心痛。
也许这样并不好,可是这样,她才会够舒服。
“月娇,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帮你找来。”讲过抱歉的话,祁轩河又想做些什么来抵消内心对杜月娇的亏欠。
“没有,我没有想要的东西。”看到祁轩河面上的不安,杜月娇忽然有些不忍心,这真奇怪,她摇摇头,“祁轩河,如果你想让我开心的话,你可以让我好好休息吗?”
“这……好。”
这一刻,祁轩河有了种情绪被洞穿的感觉,他只是站在这里,杜月娇好似就已经知道了他内心所想。
他是想留下来的。
“方才……我听玉追说你来过,你知道的,我很难受。”
“我知道。”祁轩河抿唇,犹豫了一下,“我想看着你休息,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
他,怎么这么执着。
杜月娇迟缓点点头,既然他想看,那就让他看。
其实本来,她是想问起具体的情况的,可当她看到祁轩河那么小心翼翼时,她忽然就想改变主意了。
也许,祁轩河才可以被称作背后的人,他仿佛把握一切消息,只是安静着、带有趣味的注视着这场大戏如何上演。
很可笑。
既然他这么喜欢看戏,那她也陪他来演戏吧,演一场被伤的女子,无所谋求的戏。要他神伤,要他煎熬,更要他无从弥补。
几乎是刚躺在床上,杜月娇就闭上了眼。她感到额头上忽然一软,随后们便被很小心地拉开。
还真是等她休息之后就离开。
只不过,今夜,她不会休息了。
杜月娇坐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捡了几样值钱的首饰,又去翻放在房内的些箱子,拿了些银钱,略犹豫了犹豫,她还是选择放下了祁轩河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