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被吓得猛地睁开双眼,坐在床上,朝旁边看去,只见山大王依旧趴在原地,没有变化。
松了口气,还是一梦啊!
浑身上下粘乎乎的,湿漉漉的衣服也还记录着刚才的一切,让青山不禁怀疑刚才的真实。
穿上布鞋来到山大王身边,才发现它的眼角依旧流着泪水,晃了晃他的脑袋,把他抱在怀中,这才放心下来。
外面的天色快要擦黑,看来这一觉睡得不轻,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这时听到蔺穆的呼喊声,“师兄,吃饭去了——”
青山也换过衣物,坐在床边发呆,答道:
“好,好,对了,晚上吃什么。”
蔺穆有些难言,道:“狗肉!”
青山瞪大双眼,“什么?狗肉?”
——
昨日疯观主让他们都收拾下东西,这两日说不定就要离去。
青山是一阵高兴,终于能回到观内,不禁感叹这里虽然吃的好睡得好,不对,昨天还做噩梦,反正就是不如山上的破床。
自从师傅收徒之后,就没有见过那小魔女,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块回山,要是这样的话就麻烦大了。
当初还猜测是师傅的私生女呢,现在比那还要麻烦,可愁坏了青山。
带着蔺穆去到城中买些路上之物,这次青山有了钱财,却也没有胡乱花些,只挑些路上需要之物,其它的能省则省。
蔺穆点头称赞,“钱财之物,多寡皆可,当如流水而行之,勿以喜恶蔽之。”
丘城实在是大,两人走了半天也只闲逛几条街,实在过足了瘾,才兴致勃勃的准备回去。
当年的丘城并没有如此雄壮,还是自老城主在位二十年,随着人员进入才不断修缮扩大;
经过十几年前的那场纷战,到如今也才逐渐恢复,并有了蔓延之势,也算是老城主的功劳。
经过几次朝廷派兵来剿,都大败而归,到最后也不知道陆城主和朝廷谈了什么条件,反正一直相安无事。
陆城主还是陆城主,明面上终归是朝廷的丘城——
青山听着师弟讲的这些传言,也是点头相信,如此多的百姓和护卫兵卒,哪天振臂一呼说要造反也是意料之中。
蔺穆继续讲道,“丘城背靠虚无之地,处于角落之中,只接壤三城,可是一大优势;
丹城弱而无险,阳城离得太远,唯有西边那座城能予桎梏,这也是朝廷的想法啊,要不然以现在丘城之势足能占据半府,让朝廷焦头烂额。
如果真到那时,朝廷必回调集大军以雷霆一击,不然后患无穷。”
青山不清楚舆图,但感觉师弟说的依然有理,看来还是早走早放心。
回到后院,师父召两人进屋,说有要事要谈。
“见过师父!”
疯观主让他们不用客气,没有在意身后背着的行囊,
“明日早些出发,一路向北去丹城再回大巫镇,然后回山,怎样?”
两人答应下来,青山又问到,那小魔女跟着去不去?
疯观主自是点头,称不能抛弃她在这里,丘城已经不安全了,还是回去再说。
两人不解,但疯观主也没有解释,让他们各自回屋,准备离去。
晚上没有离别盛宴,只有些平常饭菜和一些不熟悉的面孔,人还是挺多的,桌子摆不下只能放在院中。
就连陆淼淼也被他父亲给揪着来到此处,撅着个嘴巴,满脸不高兴。
陆桐站在她的身后,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像谁欠了她钱一样。
酆队率时不时望着瞟几眼,也不知在看谁,反正满脸露着笑意。
青山吃着这顿饭感觉不对劲,明明很高兴却感觉就像生离死别似的,浑身不自在。
陆城主站起身来,道:“兄弟们,第一杯酒敬死去的弟兄们,他们要是活着一定也会高兴。”
“第二杯敬前辈,敬他是咱们丘城的恩人,话不多说,干了!”
“第三杯敬咱们自己,去他娘的巫朝,咱们还不是活着,哈哈——”
众人跟着大笑,有些人猜出一二,但大部分还是不明白,但也不管,先喝了再说,反正听城主的就行。
“我陆昊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但我这个闺女十几年前就被人家认为徒弟,如今要带上山,我也不能言而无信;
我不怕别人戳我的脊梁骨,就怕兄弟们不信我。
如今话也说清楚了,兄弟们,干了这碗酒,喝——”
众人举杯,连呼痛快,过瘾,有些人一碗哪够,直接抱着酒坛子望嘴里到,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陆淼淼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父亲,忽然张大嘴一口咬在手臂上,留下一排血淋淋的牙印。
陆昊这才坐下,又抿了口茶水,满眼都是对女儿的温柔,轻声道,
“我老陆枉为丈夫,枉为父亲,实在对不住你娘俩,打也好骂也罢,反正能出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