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在父皇面前,表现的仍和以前一样,是个不知天下事的乖女儿。
甚至仗着多了上辈子的了解,好几次在不经意间戳中了他的爽点,越发让魏帝觉得对这个女儿疼爱的很是应该。
讲真,元淳对魏帝的心情很复杂,刚开始还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以一种什么态度去面对他,他对自己的宠爱是真的,可同样的,她上辈子经历过的帝王冷酷无情也是真的。
要是放在上辈子,她可能直接一杯毒酒就送他归了西。
但现在,她有了更深的考量,元嵩哥哥和元彻哥哥都尚未长成,难以独当一面。
母妃虽然出身魏阀,可西魏的门阀远不止这一个,单说近在眼前的宇文家,就有可以与魏家抗衡的力量,何况宇文家手里还额外捏着西魏最大的情报机构“谍纸天眼”。
在没有掌握足够的权力之前,最好不要正面的和宇文家产生冲突。
西魏之外,南有大梁,东有东魏,西北处更是有连年来犯的犬戎。
连年征战,百姓亦是民不聊生,怕是有些地方易子而食,两脚羊已不是什么骇人听闻之事。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不管怎么说,西魏的皇位都还需要父皇坐在上面,替她挡在前面,给她留出足够的成长空间。
父皇的命,暂时杀不得。
百姓食不果腹,转眼却看到整个皇宫大肆采买,鲜花盆栽和红色绸缎铺到各处装点一新,大量的真金白银流水一样花出去,元淳的心里便觉得堵的慌。
于是她避开大家,领着采薇到寝宫附近的小花园散步。
鲜艳盛开的花朵在园中争奇斗艳,不能对元淳的心情起到任何舒缓的作用,反而增加了焦虑感。
“不逛了,回去吧。”元淳摆摆手,招呼采薇回宫。
与其在这里想七想八,不如找点活干,等忙起来哪还有时间脑补。
采薇点头,“是。”
她跟在元淳后面,顺手薅了几朵淡颜色的花苞,想着拿回去插在琉璃花瓶里,既好闻又不惹眼,公主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虽然她分到元淳公主的身边不久,但她这些时日以来基本上和元淳公主同吃同睡,她敢打包票,没人比她更了解元淳公主。
元淳公主的心情好不好,她一看就知道,毕竟习惯是骗不了人的。
在魏贵妃处吃了闭门羹,元淳郁闷的回到寝宫。
母妃不让她插手,说她小孩子家家的,有那个时间,不如想想送父皇什么寿礼。
只有讨好了父皇,才能在这个皇宫里生活的更自在。
她厌恶死了那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皇子元嵩底下伺候的太监们,在草垛里发现了一窝猫儿。
本想就地埋了,要不来年春天里又多了几只发性的猫,晚上配合着宫中呼呼作响的风声,听的人渗得慌,起鸡皮疙瘩。
元嵩心善,无意中撞见此种残忍行为,自是不能忍,当即救下了几只猫儿。
然后他就为了这些奶团子的去处犯了愁。
父皇若知道他养猫,一定会批评他堂堂好男儿不务正业,到时候奶团子们终究逃不一死。
四年前,他养了一条叫富贵的长毛狗,无意触怒了父皇,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它被装在麻袋里,一下又一下的甩在石头上。
他听着富贵儿从凄厉的惨叫再到永远也叫不出来,鲜血从埋袋里渗出来,染红了石头。
负责打扫的下人虽然把血迹清理了,却不能抹去他留在心底的那抹鲜红。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敬佩的父皇,有了全新的认知,也许父皇并不像他想象中的完美。
他挑来挑去,整个宫里只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元淳妹妹。
抱着这种想法,他还真的找上门去了。
元淳得知元嵩来看自己,很是高兴,立刻站起来迎接。
“元嵩哥哥,你这会怎么有功夫想起来看淳儿啦?”
元嵩笑的温文尔雅,“想你便来了,你快来瞧瞧,我给你带了新鲜玩意儿。”
找元淳帮忙,一定要从她感兴趣的地方入手。
闻言,元淳更是心花怒放,甜笑道,“元淳哥哥,是什么新鲜玩意,你快拿出来,别卖关子了。”
元淳小小的身体里住着成年人的灵魂,已经过了期待惊喜的年纪,很难再对什么提的起兴趣。
但谁叫送惊喜的是元嵩哥哥,她乐意陪她演戏,装小孩。
元嵩哥哥上辈子为了她,竟落得被燕洵斩去一臂,生生断了大好前途,堂堂皇子的归处竟是看守边关,恕她不能接受。
元嵩欣然一笑,怀里钻出三个猫猫头,分别是一只三花色的,一只橘色的,以及一只个头大了两倍的纯黑色猫崽。
“我捡了一窝猫儿,你知道我那儿不方便养,所以…。”
“所以元嵩哥哥马上想到了我,对吗?”元淳顺势抱过了黑色的那只猫儿,“放心好了,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