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喜说:
“可以了,我等哈就去打电话,坐明天早上的船下来,下午就到了。”
启富说:
“现在只是房子装好了,明天下午就到了,床都还没有,灶也没有,锅儿篓罐都还没有,怎么入住?”
“没事,今天下午,我们分头去办,买个藕煤炉子,锅儿碗筷。一架床,一个柜子,再搞点桌椅板凳就行了。”
“行,就这么办。”
麻溪村,这天午饭过后,喜旺无聊,一个人走出屋去,一个伢儿也没看见,因为大家都读书去了。十多天以来,他感觉到一个人玩久了也真没什么意思了。他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学校边去了。
其实,奶奶见喜旺天天这样也不是个事,坐在屋门口也无心思做活。心想在城里找个屋子这么难吗?这时,电话铃响了,奶奶赶紧拿起电话,电话里终于传来了大郎桥喜熟悉的声音,等了十多天的喜旺奶奶终于等来了出发的电话,她赶快让人找回了喜旺,为了赶明天的船,只有今天赶到溪口住下。
爷爷及媳妇九妹很快也知道了这个事,爷爷马上招呯九妹先去找两个后生伢子抬轿。
像这样的事,爷爷奶奶两人虽然长时间不说话,但这个事还是相当默契 ,也不用吩咐,只要奶奶要出门,爷爷便默默的安排好了一切,扎轿子,请人抬轿,保证在奶奶出发前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奶奶也从不担心没轿子坐,他知道,出发时,轿子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奶奶是个三寸金莲脚,根本走不不长路,每次出远门,都是坐轿子。九妹走后,爷爷自己走到后屋取下两根挂在壁上的两根竹杆拿到了外面的柚子树下,又从家里面搬出了一张竹靠椅。把两根竹杆绑在竹靠椅的两边便成了一个简易轿子。就像四川一带那个滑杆差不多。
九妹报信回来了,爹爹问:
“九妹,这次找到那个来抬轿啊。”
“远发和大改俩有事,这次就找两个后伢子孝国和炳义。”
“好,远发他们年纪也大了,现在的路也是汽车路了,不再是小山路了,后生嘎们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该这些毛头小子们出山了,你先去搞饭,煮块腊肉。等哈出发时喊他俩一起来吃饭,晚上回来后再叫他俩来喝酒。”
“好咧。”
九妹应了一声就去厨房了。
爷爷见喜旺听说要出发了,坐在柚子树下发呆,也没有什么表情,心想这小子打心底里还是不想去,于是走到喜旺身边说:
“怎么样?小子,去城里了还不高兴,前些年叫你和你哥喜财一起去,你不肯去,如今你也长大了,总归要和父母在一起的,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过几年也照顾不了你了,到时你还是要去父母身边的。现在奶奶也陪你去,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喜旺的表情仍然和前些年一样,就是不做声。爷爷也办法,只有掏出烟斗来点上烟也坐在柚子树下“叭叭”地抽着烟。
奶奶在家里收拾要带的东西。也没空出来和喜旺说话。一袋烟后,爷爷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赶到溪口。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问:
“九妹,饭菜搞好了吗?”
“差不多了,还炒个白菜就行了。”
“喔,好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叫孝国和炳义两小子去,吃了饭好出发。”
“哎,好的。”
不一会儿,九妹摆好了饭菜,孝国和炳义俩来了,九妹去妈的屋间叫妈和喜旺来吃饭,妈今天也好说话,没说什么就过来吃饭了,见老婆子过来了,爷爷一个人走到柚子树下的石头上坐下又开始抽烟了。炳义见了就喊:
“有喜公公,你不来一起吃饭吗?”
“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吃好好赶路。回来我等你俩喝酒。”
炳义还想说什么,九妹对他招招手说:
“随他吧,你们先吃好赶路。”
喜旺吃饭过程中一直不说话,似乎大人们怎么说,他也不反对,照做就是。
饭后,喜旺奶奶抱着个包袱坐上轿子,喜旺在爷爷的叮嘱声中,终于出发了。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底是初生牛犊,就是有劲,两个后生伢子都没歇气,一口气就到了溪口。天还未黑,也正是吃晚饭时刻。奶奶找了个就住在江边风雨桥头的一个熟人家里过夜,孝国和炳义俩见喜旺和奶奶安顿好了,便抬起空轿子返回麻溪去了。
这个熟人是奶奶在娘屋做女时的老姊妹,也姓米,比喜旺奶奶还大一岁。孩子们都没在身边,老伴已过世了。所以是一个人住这里,刚端碗吃饭,见喜旺奶奶来很高兴,马上放下碗招呯大家进屋。奶奶叫喜旺过来见过米奶奶。米奶奶说:
“都还没吃饭吧,都进来吧,等我煮块腊肉,一起吃饭。”
孝国和炳义两人说:
“谢谢了,我们刚吃过饭来的,现在奶奶祖孙俩都安顿好了,我们尽量在天黑前赶回去,不麻烦了。我们走了。”
喜旺奶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