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换了皮，容貌却一直没变。

仔细看着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确定是女尸，笑容和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爷，你认识玫瑰小姐？”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换了个称呼。

“认识，还是我把她送到常纱大学的。”

拿起桌上照片，老头看起来有些怀念，但又很快放下。

“坐吧。”

老头慢悠悠的泡了一壶茶，为我们倒上后，自己也坐下了。

他语速缓慢的说起女尸的由来。

那是一年前，老头被人请去看风水，选好了风水宝地，正要动土，就发现了女尸。

后来，主人家嫌晦气，重新选了一块地。

女尸被送到了医院，当时验过尸，没有死因，但就是死了。

又查不到女尸的身份，就一直扔在医院太平间。

一开始，老头还没察觉异常，直到有一次，检查冰柜撞见女尸活过来了。

老头当时出手，暂时压制住女尸，但总是能闻到香味，他不安心，又在尸体上画了镇尸符。

后来，常纱大学需要尸体解剖，老头清点尸体时，故意没有带上女尸，担心女尸离开太平间后出事。

等到尸体被运走，老头才发现女尸不见了，急忙赶到常纱大学去找。

找了很久没找到女尸，老头每天夜里去常纱大学晃悠，还真就抓到了女尸。

女尸竟然跟老头讨价还价，说是她不会害人，只想待在常纱大学里。

老头当然不信，非要抓走她，一人一尸打了半天，女尸率先停手，哭着求老头放过自己。

“你放过了她？”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故事，放过一个极有可能害死人的邪物，害死人的孽债也会算在老头的身上。

“对。我也知道当时糊涂了，可她日渐强大，我老了，打不动了，所以这才拖到如今。”

说起当初的事情，老头深深的叹息。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妇人之仁。”

衡川沉声说出了四个字。

笑了笑，老头没反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帮你们把她引出来。”

“晚上。”

能有人引出来，我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和老头约定好时间后，我和衡川没继续待在老头的住处。

时间过的也快，暮色降临，和老头约定在常纱大学的解剖室动手。

我们率先踩点，找机会翻墙进了学校里。

不急着露面，我和衡川一人躲在一个角落，等待老头先把女尸骗出来。

十点左右，老头背着个包，不紧不慢的进了解剖室，在解剖台上摆上了饭菜。

解剖室的灯被风吹得摇晃，只听见老头低声念道，“好久没见你了，一起吃个饭吧，玫瑰。”

半响没有回应，老头也不在意，摸出了折叠椅子，坐下后，开始抽起了烟。

“在太平间的时候，你愿意陪我吃顿饭，现在又不愿意了。到底是我老了，被嫌弃了。”

高跟鞋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我心头一紧，担心女尸会对老头下手。

解剖室的门无风自开，穿着高跟鞋的女尸缓缓走了进来，她坐在了另一把折叠椅上。

“玫瑰，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头灭了烟，乐呵呵的给她盛汤。

“很不好，有人盯上我了。”

女尸直勾勾的盯着老头，那眼神算不上善。

将汤递到了她手里，老头摸索出一张符箓扔进汤里，符箓瞬间自燃。

“喝吧，估计你也是很久没喝了。”

女尸乖巧的低头喝汤，老头的眼神慈爱，好像是在看自家孩子。

汤是好汤，香味都飘了过来，但我从其中闻出了一点奇怪的味道，不由得皱眉，女尸真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东西吗？

一人一尸，慢悠悠的吃着饭菜。

我察觉到衡川想要出手，急忙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要是惊动了女尸，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抓到。

可惜，光线太昏暗，衡川可能没看到我的动作，也可能看到了，但他是个莽夫。

只见衡川手上红光凝为一道长剑，狠辣的劈向女尸。

女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吓傻了一般。

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我脸色一沉，双指紧贴，低声念了一句口诀，身形立刻出现在了老头身边，拽着老头躲开了女尸的偷袭。

“玫瑰，你违背了誓言。”

站稳后，老头眼神里没了慈爱，全是冷意。

刚才的温情仿佛全是虚假。

女尸笑了，咯咯直笑，身体如同水一般，瘫软在地上，以极其扭曲的形态朝着我和老头攻过来。

“誓言从来都只是对人类的束缚，老头子，你真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