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店后院,满地落叶,门窗像是遭遇了打砸。
唯一还算完好的屋子,正是阿诚被困的那一间。
站在院子里的徐金银听到动静,侧身看了过来,瞥见我,眼神瞬间不善。
“你还敢回来!要是阿诚出了事,我定要你偿命!”
她厉声喝斥,手中捏着一枚铃铛。
“金银,阿诚情况如何?”
倒也没有阻拦徐金银,仓叔略微皱眉沉声问道。
那间屋子房门紧闭,门两侧斜靠着两个纸扎小童,黑漆漆的瞳孔竟然被点上了一点白。
我心中惊讶,忍不住看向刘哥,他低垂着头,看不清他到底是何神情。
纸扎人点上了白,也就是俗话中所说的点了睛。
纸人点睛可不是什么好事。
点了睛,只纸人身上就有了灵气,容易引鬼上身。
“你,今晚和我在屋里住一晚。”
仓叔不知道和徐金银说了什么,转过头,又朝我说道。
“可以。”
住一晚而已,我倒也好奇,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余光忽然察觉到刘哥微微抬头,眼睛里泛着冷意,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笑容。
还未等我出声询问,刘哥僵硬的转过头,直勾勾盯着我,咧开嘴,嘴里发出了笑声。
“嘻嘻。”
惊得后退了半步,我忍不住低声问道,“刘哥怎么了?”
衡川疑惑的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刘哥他...”
定睛一看,刘哥神色如常,半点没有刚才的模样,我心头微沉。
难道是我着了道?
“别磨蹭,时间不早了,准备准备进屋。”
随着仓叔的话,院子里的落叶被风吹起,转悠了一圈,又落回了地面。
我无端升起一股寒意,没再继续吭声。
暮色缓慢降临,仓叔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串小佛珠,挂在手上。
入了夜后,纸扎店后院的温度低了不下十度,凉意袭来,我后颈泛起鸡皮疙瘩。
刘哥拎着一盏年代久远的油灯走了出来,腰下弯的弧度,比前不久还要更深一些。
“屋里的祖宗不好招惹,你们救人要快。”
走到了仓叔身前,刘哥低声嘱咐着,放下手里油灯,跪在了小香炉前,恭敬的点燃了香。
摆上两盘水果和刚被他拧断脖子的鸡,他重重的磕头后起身。
只见白色的烟缓慢飘进了屋里。
木门骤然打开,屋内漆黑一片,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戾气。
仓叔手上的佛珠微动,瞬息间挡下了所有的戾气。
“跟我走。”
知道他这话是对我说的,我没有迟疑,大步跟上仓叔。
看着仓叔踏进屋里,身形如同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我有些迟疑,不知道什么东西,猛然推了一下,我跌进了屋里。
身后木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好一出请君入瓮。
我在黑暗中摸索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
屋里太黑了,手电筒也仅仅是照亮了一圈的范围,我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
尽管是和仓叔一块进来,我也不太放心仓叔,在黑暗中走了几步。
膝盖好像碰到了凳子,手电筒有些闪烁,我急忙低头看去,一张狰狞的鬼脸仰面盯着我。
被吓了一跳,还好稳住了,我轻轻呼吸了两下,冷静的蹲下身查看鬼脸。
鬼脸是一张面具,戴着它的尸体死状平静,双膝跪地,好似在恕罪。
我忽然瞥见尸体的耳后有东西,凑近一看,是一道奇怪的符纹。
谨慎的摘下面具,尸体不是阿诚。
“咚咚咚!”
忽然听到声音,我警惕着周围,静等了半响,没有任何东西过来。
“咚!”
“咚!”
“咚!”
又是重重的三响,有些像是磕头的声音。
手电筒灭了,一道烛光在不远处摇曳,随即,又出现了几盏绿油油的灯笼。
一阵阴风吹过,有东西催促我往前走。
我思绪颇杂,现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索性顺着它的意。
紧跟着绿灯笼走了约莫二十几步,隐约能看到前面有人影,看身形像是阿诚。
“阿诚。”
远远的喊了一声,那人影没回头,转瞬间消失不见。
我险些追上去,身后却传来阿诚的声音,回过头。
“殷哥。”
一身寿衣的阿诚手里拎着绿灯笼,脸色泛青,眼白往上翻。
“你是人是鬼?”
没轻举妄动,我低声问道。
绿灯笼晃了晃,烛光变成了红色,阿诚身上的寿衣也随着化为婚服。
咧开嘴,阿诚露出无比僵硬的笑容,“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