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衡川忽而低声道,“藏戏。”
闻言,我想起来了,在藏族六月十五是雪顿节,也叫做藏戏节。
藏戏节观看藏戏是传统,还要晒佛。
家家户户门口的木盒子里恐怕就是佛像。
最为重要的是鼓,在藏族有个传说,哑女不会说谎,灵魂就是纯洁的,剥下哑女的皮做鼓,能够连通生死,超脱轮回,被称之为阿姐鼓。
他们现在所敲击的鼓,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阿姐鼓。
“小覃,你知道这鼓是怎么做的吗?”
我压低嗓子问道。
“啊?这鼓十几年了,听我爷爷说,是他去山里猎杀了野生动物做的。怎么了,殷哥?”
不太敢看的谭小覃侧过头,疑惑的看向我。
我却没放下心来,又问了一嘴,“你们寨子里有哑女吗?”
“没有,村里的女孩子不多,到了上学年纪都会送出去读书。”
看来是我想多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阿姐鼓的传说真的令人心头生寒。
又或许是我被噩梦影响了。
藏戏还在继续,寨中其他的人开始吟唱,就连谭小覃也跟着低声吟唱起来。
见她肃穆的神情,我没好打扰。
在吟唱中,藏戏渐渐落下了帷幕,戴着诡异面具的人退去。
“下一场戏要开始了。”
最先出来的是赤脚的女子,戴着黑色诡异面具,独自一人跳舞。
谭小覃等人忽而起身,朝着女子跪拜。
在月色下,女子鬼魅的舞姿有着几分诡异,她似乎看向了我,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刚才退去的几人又回到了谷场中,有人拿着手摇鼓,有人拿着转经轮。
他们围绕着女子跳着怪异的舞蹈,女子握住了鼓锤,有节奏的敲击鼓面。
谭小覃他们也结束了跪拜。
头一次看到如此神秘的藏戏,我和衡川倒是没什么感受。
不知道看了多少年的谭小覃连看了三场戏后,就撑不住了,害怕的缩在我身后。
“殷哥,要不你陪我去上个厕所吧。”
“男女有别,你自己去吧。”
眼角抽了抽,我有些无语,再害怕也不该找我。
干笑两声,谭小覃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还是退了回来,拉着我衣袖,哀求,“要不殷哥,你就站起来在谷场旁边等我。”
“行。”
无奈的叹口气,我还是起身跟着往外走。
站在谷场边缘,看着谭小覃一步三回头的去了谷场旁边的竹楼里。
山里的夜色是真好。
风轻轻拂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看了看,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谭小覃还没回来。
我略微皱眉,往竹楼走了两步。
“谭小覃!”
无人回应,我心头一紧,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人,索性快步进了竹楼。
竹楼的格局和我住的相差不大,再次出声喊了谭小覃的名字。
风一吹,一扇门打开了,黑色的人影站在原地。
“是你吗?小覃?”
人影没动,我警惕的走近了两步,借着手机光亮总算看清了,还真是谭小覃。
呼出一口气,幸好没事。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走吧,先回去。”
“好。”
谭小覃直勾勾的盯着我,僵硬的点头。
太不对劲了,我故意走近,一张驱邪符贴在了她额头。
一缕黑色的煞气散去,谭小覃晕了过去。
我匆忙抱着她往外走,快步回到谷场。
“仓叔,小覃出事了。”
一嗓子喊完,不少人看了过来。
坐在最前面的仓叔脸色一沉,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伸出手探谭小覃的鼻息,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可能是煞气冲体。”
“你跟我回去,其他人继续看戏。”
谭父谭母要跟着走,被仓叔呵斥。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抱着谭小覃,跟在仓叔身后回了仓叔的家里。
一进门,我将人放到了床铺上。
只见仓叔拿着一个竹筒坐到一旁,一张符箓贴在竹筒底部,倒扣在谭小覃口鼻之处。
目睹着谭小覃惨白的脸色渐渐红润,仓叔这才松开了手。
竹筒里是一团煞气,他单手封住竹筒口,为谭小覃盖上了被子。
“刚才小覃去做了什么?”
我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
“行了,你回去看戏吧,明天不要和小覃提起这事。”
摆摆手,仓叔开始逐客。
我独自一人往回走,路上又听到了鼓声。
看了一圈四周,没有人影,也没有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