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邓峰，好说歹说，总算要来了杨小小的地址，并且反复承诺不会伤害她。

晚上九点，马鸣珂打个车来到了一个叫做橘子头的城中村。他站在她家楼下，拨打了杨小小的电话。

一遍，没接；二遍，没接；三遍，依然没接。

马鸣珂发了个信息过去：我就在你家楼下，需要我上去给你家长说吗？

很快，对方回复了：等我十分钟，健身器材那里见。

马鸣珂回复了好，找了几分钟才找到了那里，那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器材基本上都损坏了，不过很安静。

马鸣珂靠在双杠的铁柱上耐心等候，十分钟后，杨小小穿着深色风衣急匆匆走了过来。他打开了手机录音机，等到她到了近前，问道：“你出来见我，施展知道吗？”

“不……不知道。”她战战兢兢，低着头小声道，“她不让我见任何人。”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马鸣珂不怒自威。

杨小小只好微微抬起了头，依旧不敢看他。

“是施展让你这么做的吧？”

“是。”

“条件呢？”

“我喜欢她，他也喜欢我，他说事成之后，把我提拔为综合写作岗三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你是新来的年轻干部，要多磨砺，经历曲折才能更好地成长。”

“你信了？”

“嗯。”杨小小点头。

马鸣珂忍不住笑了：“如今你工作没了，身败名裂，想到过这个结果没有？”

杨小小摇头，泪水啪啪往下掉。

“后悔吗？”

“后悔。”

“他在利用你，玩弄你的感情，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马鸣珂感叹这个女孩真是又傻又天真，继续道，“组织部不久前下过一个文件，是秘密级，我查到了，上面写得很清楚，综合写作岗无论是几级，都有一条硬性要求：全日制本科以上，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不符合条件。”

杨小小愣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又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你和他上过床没有？”

杨小小啊地惊叫了一声，脸一下通红，忙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

“好了，我问完了。”马鸣珂语气温和道，“你还年轻，以后不要再被骗了。”说完他偷偷关掉了录音功能。

“马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杨小小鞠躬致歉。

“没事了，一个屎盆子扣我头上，我已经洗干净了。”马鸣珂叹道，“你呀，太天真幼稚了。施展是官二代，家里在市中心有好几套房，很快就会提拔，前途无量，而且身边美女成群，会看上你？恋爱脑！”

杨小小哭得更凶了。

“你走吧。”

马鸣珂不想再纠缠下去，他甚至有些同情她，她的内心和当初自己在临海区做临时工是一样的：自卑。

杨小小没想到他就这么放过了自己，有些吃惊又有些感动，再一次躬身致歉，完毕匆匆离去。

马鸣珂回到单位，用办公电脑将那段录音导了出来，存好，他不准备现在拿出来用，因为眼下胳膊拧不过大腿，等到关键时刻再给予施展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