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大雪没个尽头的落下,融入了汴京的一座院落的荷塘里,正屋门槛上一老人烤着火炉,望着荷塘月色。
老人神情肃穆,朗声道:“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念到一半,老人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悲愁道:“想我杨家一片忠心,老夫征战一生,到头来只因一句杨家拥兵自重,被迫背井离乡。”
话音刚落,只听墙头一阵响动,老人仰头看去,原是一位蒙面人踏空而来,此人一身夜行衣,能不假外物进入院落,可见道行不浅。
蒙面人抱拳笑道:“晚辈拜见杨老将军!”
老人疑惑道:“敢问阁下是哪位?”
蒙面人不予作答,只是自顾自说道:“正所谓,一朝兴盛,百姓苦;一朝灭亡,百姓依旧苦;四国看似联手抗蒙,背地却是各怀鬼胎。不管蒙古蛮子是否能打进中原,到头来都是苦了百姓。晚辈为天下百姓而来。”
这老人并非常人,正是西楚杨家家主杨烈,杨昭之父,杨歼疟的爷爷!
至于老人为何沦落至此,说来话长,当年中原四国战火不断,杨烈作为西楚的兵马大元帅,屡建奇功,更有七子去,六子回的悲壮事迹,杨家一时名声大噪,威震中原。从古至今,功高震主者难有善终,不论是那大秦的杀神白起,还是西楚杨家。其余三国见有杨家在,本就国力强盛的西楚,终会有吞并中原之势。这时东蜀宰相秦俅出了一计,他亲自动身前往南清和东蜀游说,三国联合起来,花出金银无数,造谣起势,说杨家之心,人人皆知。
更有歌谣传遍中原大街小巷:“无杨无项,无杨无楚。霸王本是江东小水蛇,一遇杨家便化龙。”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西楚霸王项籍本就骄傲自满,一听此气愤不已,哇呀呀大叫,势要将杨家满门抄斩!告诉全天下人,我项籍没了杨家,依旧还是西楚霸王。
这时西楚的礼部尚书张兆举走了出来向项籍直言,说杨家一心精忠报国,若是明面杀了,有恐乱了军心。不如瓦解杨家势力,将杨烈赶出西楚,再将其子杨昭提拔为上柱国,再以杨家为西楚死了六子,大王实属不忍,其孙杨歼疟此生不得入军武,再召为驸马,一生囚于江东。项籍一听,点点头,此招甚妙,于是以南清汴京风景优美,适宜养老,将杨烈赶去了汴京。这才有杨烈仰天长叹。
杨烈缓缓起身,拿着小火炉,道:“这位高人,你既不愿透露姓名,可否告知来到寒舍所为何事?”蒙面人立马鞠躬道:“晚辈不忍欺骗老将军,这番前来,只为取走老将军的项上人头!”
杨烈听到如此惊人的话,竟是哈哈大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夫戎马一生,手上鲜血无数,本就不得善终。只可惜我杨家福缘已尽。”
蒙面人接下来一句话让一直波澜不惊的老人勃然大怒:“战争,乃至祸根源,杨家,又福从何来?”
杨烈将手中火炉狠狠摔向地下,火炉怦然间炸开,奈何地上积雪深厚,火势转瞬即逝。
老人本想指着眼前年轻人痛骂几句,但只是刚举起手,又瞬间放下,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喃喃道:“我走了,孙子,儿子怎么办呢?”
蒙面人再度深深一鞠:“老羊不死,小羊难活。老将军,请三思!”
杨烈一怔,依旧背对蒙面人,缓缓开口道:“罢了罢了,本是要去一趟风雪剑庄的,如今倒是老夫要失约了。”
随后老人推开房门,大踏步进去,蒙面人只是在院子内鞠躬,身上堆了层积雪,也不去扫开。
过了片刻,杨烈身披金漆铁甲,端坐于门前,老人豪气干云道:“老夫多少也猜到了你的身份。来来来!取走某的项上人头,去救那受苦受难的百姓!”
蒙面人以手作刀,手起刀落,杨烈人头落地。
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
蒙面人将杨烈身躯埋葬后,抬眼望了望天上明月,只见他缓缓将面纱取下,露出了一张极为俊秀的面庞,此人年少出名,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年纪轻轻便取得了南清状元,只因不满朝廷,辞官远游,不知遇到何等机缘,进入了一座山洞,内有武学秘籍无数,由此将天下武学汇于一身。山东呼保义,宋疆,宋三郎。
宋疆转念一想,手作剑指,刷刷在墙上刻下了十字后纵身至白马身旁,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再说胡疾文冒着风雪来到了杨烈所住屋外,胡疾文敲了半晌门后见毫无反应,心中大乱,暗叫不好,一掌拍开大门,急匆匆往里一闯,大喊道:“杨老将军?老将军!”
胡疾文往里一看,颓然跪倒,只见院内雪地上化着一滩鲜血,旁边有一座坟头,坟前木碑上赫然写着,杨烈之墓!
胡疾文跪在杨烈坟前悲泣道:“杨老将军!不知何人害了您,晚辈一定为您报仇雪恨!”
磕了头,胡疾文起身便走,自己此番就是受了庄主之命前来接老将军去山庄叙旧,因为老将军身份特殊,所以并未向杨歼疟等人透露。如今老将军死了,自己只能回返告知庄主老将军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