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站在李守祖身边听到医嘱,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庆幸道。
“那真是太好了,当时看着吓人,就怕腿都被砸废了,那我可就罪过了”
“这不关你什么事,是我要去工地打零工,这都算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李守祖是李家村有名的老好人,遇到这种事情只觉得自己倒霉,一点也不考虑工程程序之类的问题,甚至还觉得自己这刚去四五天就出了这个事情,怎么也不能怪罪到人家头上!
玉梅冲进来时,病房里三人刚好结束谈话,工头站在床边,医生一脸苦闷,李守祖斜躺在床上,左腿被绷带高高的吊起,看起来病情尤为可怖。
受伤的位置与之前相似,想必是,罢了,就算是这样,玉梅也认为李家的情境已与之前大不相同,这个坎儿一定能度过去,还是和医生确认道。
“医生,我爸这骨折严重吗?如果残疾的话要算几级呢?还有可能恢复健康吗?影响后面正常生活吗?”
医生转过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身上头上到处都是玉米叶子和须子,还未来得及回答玉梅,却被李守祖抢声道。
“妮儿,你咋来了,医生说了,我这不是骨折,没啥大事,一会我带你回去,也别跟你妈说了”
李守祖在家是外强中干,旁人只看到他在家说一不二,只有自家人知道蒋琴才是家里的老大。
最近,家里的地位已经更新,第一位置没变,第二慢慢换成了玉梅。
那自然,他的话也不作什么数,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多半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玉梅还是看向医生。
“不是,我刚才说的是,你这不是骨折没错,但是你还需要住院三天,修复错位的骨头,否则你那错位过的骨头还是很容易演变成骨折,那时候你后半辈子只能靠拐杖了”
医生一顿无奈,赶情嘱咐半天,患者只听自己想听的,只得借此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上一遍。
玉梅一脸狐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守祖的石膏腿,这不管是谁来看,都觉得很严重吧。
医生看出玉梅的疑惑,继续解释道
“患者刚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情况确实危急,不过经过我们科室两个专家手术室确认,这个伤口正好避开了关键部位,只是情况看起来危急,虽不至于骨折,却也比一般的皮外伤严重很多,但是呢,也没有严重那么多,呃……你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许是伤情确实复杂,比医生预判的轻,却又怕说的简单了,患者家属不把病情放在心上,到时候再不遵医嘱,这样会把事情搞得更麻烦,更为难得是眼前这个家属看着也就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理解能力更令医生怀疑。
“明白,我明白”玉梅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坚决跟医生表示一定让李守祖在医院里好好待上三天,甚至表示多待三五天也行,只要保证别再出事就行。
玉梅拿着收费单子在医院前台愣神,李守祖依然在工地受了伤,但又没有和以前一样,是自己改变了什么吗?也许是自己的重生打乱了事情发生的时间和强度,这些玉梅还不清楚,也许以后也搞不清楚,但从李守祖的这件事看,以后做事必须要果断、滴水不漏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可现在的问题是,玉梅低头看手里的住院收费单,656块零6毛。这也许才是当时李守祖致残的原因,术后不舍得花钱住院,伤患处没有恢复就回家干农活,本来错位的骨头加重负担才变成了骨折。
“黄毛丫头!我把你带到医院来,也不来说声谢谢,还得让小爷我来找你!”
秦文杰拄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
玉梅在秦文杰的叫嚷声回过神来,到了医院就没顾上秦文杰,再看他,已经包扎好了伤口,还简单的收拾了自己,露出俊逸的脸庞,诙谐的打趣玉梅道。
“看我帮你这么大忙的份上,要不给我垫个医药费”
关于医药费的事,玉梅攥紧了手里的住院单子。656块零6毛,自己的学费是400块,但凡家里有这笔钱,李守祖也不至于因为玉梅上学的事被刘娇娥笑话。
这钱在20年后哪怕是贫穷的玉梅也能随手拿出来,可现在,对于玉梅整个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款。重生并未给玉梅带来不一样的生活体验,一样的贫苦,一样活得拘束,心底一片凄凉。
秦文杰从小生活在奶奶身边,整日贪玩,学习不认真,但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很会关注细节,也就是会看人脸色。秦文杰知道玉梅手里的是什么,也猜得到玉梅站在这里十几分钟不动又是为什么。
倔强的小女孩,咬着嘴唇在这里发愣,把救自己时强悍的气势扔掉了大半,这种坚硬与柔软的矛盾感同时出现在玉梅的身上,让人想要保护又觉得佩服。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看你也没带钱出门,就当你欠我的。可这几十块钱也太好赖账了,这样,你这个我先付了,都算在你欠我的钱里面怎么样?”
秦文杰一如既往抬着下巴,用痞里痞气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