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远处还有激烈的喊杀声,显然战斗还没有结束。
诸葛亮给张松斟了一杯热茶,道:“子乔先生,我和他们两个没有私仇,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想除了他们,他们活不到现在。”
“那孔明先生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道:“子乔先生,当今天下,败坏至此,有宦官和外戚之责,但是不可否认,世家大族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甚至于他们的责任比宦官外戚更大。大王打击他们,正是为了天下的太平和长治久安。然而,这些世家大族乃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先生知道,他们是得罪不得的,也是得罪不起的,你我现在虽然可以说是手握大权,但是要和他们较量,也须得谨慎小心,甚至要比在战场之上更要谨慎小心。既然这些人是大王的心腹之患,而张南、苏由又是天地正气的毒草,那何不让他们之间相互搏杀呢?世家大族和张南、苏由之间不过是狼和狈,他们谁吃了谁,都和子乔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张松听了诸葛亮的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拱手道:“多谢孔明先生指教,在下感激不尽。”
张松这说的是心里话,也是实话。
作为大汉的一名官员,他太知道天下是怎么乱的了。
宦官和外戚的斗争,无论他们怎么斗,无论他们怎么杀,那都是朝堂上的互砍。
可是黄巾军的起义却的的确确就是这些世家大族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们大肆的兼并土地,导致流民遍地,不要说一个张角,就是一百个张角也不可能掀起这样的滔天巨澜来。
想想当初吕后主政的时候,朝廷里也是杀得血流成河,可是就是因为没有世家大族的胡作非为,鱼肉乡里,大汉依旧是大汉,吕后过后紧接着就是文景之治。
对于这一点,张松比谁都知道,比谁都清楚。
诸葛亮道:“子乔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赶路。”
张松拱手道:“在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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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张闿是和马云禄一起休息的。
这大半年的血战厮杀让张闿和马云禄除了夫妻关系之外,更多了一层战友的情义。
天色微明,马云禄侧过脸来,看着丈夫,见丈夫也已经醒来,于是就趴到丈夫的身上,问道:“大王,昨天臣妾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楚,您要张子乔先生去东郡接陛下,张子乔先生的脸色立刻就吓得煞白煞白的,这是为什么呢?”
张闿搂着马云禄问道:“那我问你一句话,你知道大汉是怎么失其鹿的吗?”
“失其鹿?”
“哦,就是你知道大汉的江山是怎么乱的吗?”
“以往听父亲他们说,是因为宫里的宦官和皇帝的外婆、舅舅们争权,相互杀戮才这样的。”
“那宦官为什么要和皇帝的外婆、舅舅过不去呢?”
马云禄一愣,笑着摇头道:“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
张闿抚摸着马云禄的秀发道:“我换种说法,宦官是什么人你应当知道,都是些没有根的人,都是残疾人,他们为什么要和皇帝的外婆、舅舅斗,和这些皇亲国戚斗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马云禄一听这话,猛然醒悟:“大王的意思是皇帝在给这些宦官撑腰?”
“对了。”张闿又问道:“那我再问你,皇帝的外婆、舅舅们知不知道这些宦官的背后有皇帝撑腰?”
马云禄想了想道:“应该知道吧……”马云禄不明白,自己明明问的是张松为什么会被吓白了脸,可是张闿却突然和自己说起了宦官和外戚。但是,既然张闿说起来了,她也就只能是听着。
“对了,既然这些外戚知道宦官的背后有皇帝撑腰,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和宦官死斗到底,甚至还能绕过皇帝,将外兵召进京城来。比如董卓不就是皇帝的舅舅大将军何进召进京城的吗?”
马云禄想了想道:“大王的意思是说,还有人的实力能和皇帝相比?”
“有啊。”张闿回答。
“那是谁?”马云禄好奇的问道。
“就是今天张松要去面对的一些人。”
“什么人?”马云禄越来越好奇。
“世家大族。”
马云禄问道:“大王说的是那些地主吗?”
“地主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包括朝廷的各级官员和大部分的儒生。”张闿道:“你想想啊,不当官怎么能通过各种巧取豪夺的手段霸占老百姓的地?没有地又哪有钱供儿孙们读书?儿孙们不读书,又怎么能当官呢?”
“这……他们敢和皇帝对抗吗?”
“他们有地有粮有钱还有各个地方的行政权,并且手里还握着大量的壮丁,笔杆子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怎么就不敢和皇帝对抗呢?”张闿见马云禄雪白的肩膀露在了外面,拉了拉被子,给马云禄盖上,接着道:“而且,这些世家大族之间他们还有姻亲关系,甲家的女儿嫁给了乙家,乙家的女儿又嫁给了丙家,丙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