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还算顺利，不少被山石压住的车辆都被解救出来，送往最近的医院急救。

但因为出事地点的范围实在太广了，这条路上还好，还有解救生还的希望。

而前方断桥掉入急湍河水中的车辆，里面的人生死情况就很难料了。

存活下来的可能几乎为零。

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被重石压着一般。

既有救出一条又一条人命的激动，也有无法解救前方人的绝望。

对于三岁半的鹿呦呦来说，她暂时还不能理解死亡的真正含义。

即便鹿正去世了，但他也会经常出现在鹿呦呦的梦中，以另外一种形式陪伴她好久。

鹿呦呦的灵力会让她感知到生命流逝时的压抑和难过。

但同样的，她也会更加“豁达”，因为她从小就知道生命是时时刻刻都在流逝的。

这是大自然中最常见的规律，是无法避免的。

鹿呦呦并没有沉浸在大人的压抑沉闷当中。

她天真烂漫，还有些傻里傻气的研究着陆嘉野手中的驱邪剑。

“邪王究竟在哪呢？”

“为什么凌爷爷都说这场灾难是邪王导致的呢？”

“呦呦并没有看见邪王破坏结界呀。”

“邪王长得和邪祟一样吗？还是和糖糖一样呢？”

“邪王能吃吗？”

“以前爷爷说，油炸鬼是消灭邪祟的一种方法。但是油炸食品很好吃。抓到邪王后，能油炸着吃吗？”

鹿呦呦的小脑袋里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从来都没见过邪王了，所有关于邪王的事，都是听玄门的人说的。

爷爷很少和她说邪王。

陆嘉野早就习惯她的天马行空了。

甚至听她说这些后，反而思维都被她带跑偏了。

比如。

邪王肯定不是人，组成元素应该也是类似邪祟那样，用科学解释的话，大概就是气态？

油炸气态物？

陆嘉野顺着这个思绪想下去，脑海中出现一个电器：空气炸锅。

空气炸锅还挺方便的，会使用的话，炸出来的东西嘎嘎香。

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个小学生，就这么站在路边，一个说着奇怪的话，一个顺势展开联想。

又有两辆车极速驶来。

但是这里拥堵的厉害，又要空出一条救援的路线。

这两辆车没办法靠近，车上的人索性弃车，朝这里狂奔而来。

“呦呦！呦呦！”

“楹楹！楹楹！”

他们的声音由远及近。

鹿呦呦的小耳朵动了动，羊角辫顿时精神的翘了起来，乌黑澄澈的大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

“爸爸，二哥哥！”

鹿呦呦用又奶又脆的声音回应他们，开心的张开双手，在原地一蹦一蹦的。

其中一辆车上下来的是两个男人，鹿呦呦的爸爸鹿森，还有一个是她的二哥哥鹿尔啼。

鹿森和鹿尔啼眨眼功夫就出现在鹿呦呦的面前，紧张的蹲下身，神色严峻的将她上下打量一遍。

“呦呦，有没有受伤？”

鹿呦呦乖甜的摇了摇头：“没有喔，呦呦没有受伤。”

鹿森和鹿尔啼依旧表情严肃的很：“我们不太放心，还是带你去最近的医院检查一下。”

他们准备把鹿呦呦抱起来离开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女儿/妹妹的一只小手，被另外一只看起来很不顺眼的手牵住了。

“你是……”鹿尔啼还算客气的朝陆嘉野打量，不过眼底明显带着戒备和抵触。

鹿森认出了他：“隔壁陆家的少爷，我们见过。”

“叔叔，你好。”陆嘉野也礼貌得体的和鹿森打招呼。

在看向鹿尔啼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变了。

惊讶，激动，崇拜等等，这些情绪被他极力克制和隐忍着。

“你是物理学界的泰斗，被称为当今物理界天才的L教授吗？”

这下轮到鹿尔啼感到诧异了：“小朋友，你知道我？”

“是，我非常喜欢你最近发表的几篇有关量子力学的论文，你之前提出的一些假设和实验，我也有研究。”

提到科学当中的物理学，陆嘉野变得非常专业。

他可以和鹿尔啼畅通无阻的沟通，说了许多鹿呦呦和鹿森完全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鹿尔啼吃惊不已。

没想到眼前这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居然会懂这么多相关知识。

他的物理学识储备至少达到了大学水平了！

鹿呦呦咬着小手指，一会儿看看陆嘉野，一会儿瞅瞅鹿尔啼。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辣个……”鹿呦呦奶呼呼的开口。

陆嘉野和鹿尔啼停止说话，不约而同的朝她看去：“嗯？呦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