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嵘崎抬起头来，眼睛轻佻，手撑在姝妤两边，唇角弯起，他在笑。

姝妤被瞪的脸有点热，“你笑什么？”

嵘崎说，“媳妇儿。”

姝妤听见他沙哑充满磁性的声音，一点不像平常阳刚的样子，沾满了情绪。

但也没接着上手，在等着什么似的。

“嗯。”

姝妤应了一声，在这个漆黑安静的屋子里分外清晰。

她听见嵘崎低低的笑。

随后身体被抱下来，往旁边的浴室走。进去把姝妤放在了洗漱台上。

“你你你……你等等！”

嵘崎顿住，停下来，捧起姝妤的脸，“怎么了？”

姝妤单平复了半分钟，认真问，“清许刚刚说的话，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嵘崎大拇指的指腹一直在姝妤脸上轻轻摩挲，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又露出那样让姝妤想要溺死在里面的眼神。

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完整的映在姝妤的脑子里。

半晌，他才又发出一句，“我是不是对你太不好了？”

“嗯。”姝妤笑着答，“可能我上辈子欠你了。”

嵘崎又不说话了。

姝妤懒洋洋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际，“坐一天，腰好疼啊，要揉揉～”

她自己再抬起手抱住他。

“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来江州也不都是为了你，如果是为了你我一个人来就好了，干嘛还把一家人都带来。”

姝妤跳下来，推着他出浴室，坐在床上，自己跨坐在他腿上，软软的开解。

“当时，姥姥家里也正在为我堂哥的工作吵架，小时候爸妈借他们的钱他们不打算还了，我妈就憋屈的不行，这种小事很多，密密麻麻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事，积的人受不住。”

“我什么都不想了，我就只想带我妈走。谁家里都有恶亲戚这道理我懂，可是谁就活该被欺负吗？”

嵘崎手上的动作没停过，姝妤说话想退远一些，他还要一把拉进了，姝妤也就这么近的在说。

“反正，我是要走的，那不如去找你。而且，我和爸妈都很喜欢这个城市。”

嵘崎脸色缓和了好多，“那南洲呢？”

“嗯？”姝妤疑惑，“南洲也很好啊。”

“去南洲那么多次，为什么不去见我？”嵘崎憋了口气才问出这句话。

想了这么久，嵘崎真的很想知道，她来过那么多次，为什么他们却不曾相见。

姝妤想低头，嵘崎的脑子一直顶着她，让她只能继续平视。

须臾，她说，“不是不想去，只是，我不确定……”

嵘崎耐着性子问，“不确定什么？”

姝妤说话越来越小声，“不确定你想不想见到我……毕竟，你走的挺干净利落的。”

对啊，难道不是这样吗？姝妤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那一年她确定自己想法的那一刻，就把这段感情归结到了她单恋这一情况上。

其实还是胆怯。

怕自己，配不上那个少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姝妤一直都知道，面对嵘崎，未来的飞行员，她一直都是自卑的。

小时候在一本小说里，她第一次认识到飞行员这个职业，就觉得实在是太酷了。后来了解到它的录取标准，那不只是简单的百里挑一，身体机能，学习成绩，英文水平，甚至是政审，每一项都很严苛。能成为飞行员的人，都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嵘崎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有自己的理想。

有梦想的人永远强大。

但年轻的姝妤没有。

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被这样一个人喜欢。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内心里也有了坚定想要去做的事情，她也成了自己口中那些强大的人。

“好了嘛，那我就是那么想的，也不能什么都怪我吧？我电话号码一直没换，也没见你主动联系一下我啊。”

嵘崎：“……”

他敢说他从来不记号码的吗？他不敢。

“嗯，是我错了。”嵘崎把姝妤紧紧抱在自己怀里，闷声道，“还有吗？”

“还有什么？”

嵘崎回，“我还有没有干过啥混蛋事儿？”

姝妤笑了，“不混蛋。后来的姝妤一直都知道，嵘崎很爱她。只是这份爱可能，会过满则亏，所以我可以费一点力气，少爱一点，把你拴在我身边。”

嵘崎愣了愣，笑的眼睛泛红。

谁说情话会土？他觉得自己媳妇儿嘴里说出来的话每次都能让他这颗心变得汹涌澎湃。

她的声音天生带着温柔和坚定，可以让人感觉到来自语言的力量。

“你这姑娘……还真是偏执。”

姝妤笑了起来。

忽而想到了记忆中的那几年。

那年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