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将关上的那一刻，孟汀瑶突然向身后看了一眼。

炽热的阳光下，门外，几乎都是对门内翘首以盼的目光与眼神，明明是出自于不同的人身上，却都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

孟汀瑶只看了短暂的几秒，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立马跟上了沈禾。

两人要先乘坐电梯去四楼填信息，再去五楼缴纳费用。

进入电梯后，沈禾按下了去五楼的按钮，站到了一边。

孟汀瑶见状随即提醒她：“苗苗，我们要先去四楼。”

“啊，奥，我按错了。”沈禾又按下了四楼的按钮，五楼的按钮依旧亮着。

楼层不多，电梯到达的很快。

伴随着提示音的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

孟汀瑶先跨出了一步，发现沈禾一动不动站那儿。

“苗苗。”孟汀瑶轻轻推了推沈禾的胳膊。

沈禾回神，略显惊诧道：“到了吗？我们走吧。”

随后，沈禾自然地走了出去，孟汀瑶紧跟在她后面。

然后，便是沈禾独自一人完成了各种材料的领取与填写，并去五楼缴纳了费用。

这期间，孟汀瑶一度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了。

于是在陪同沈禾回程时，孟汀瑶忍不住开口了。

“苗苗，你说出来好不好，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你别一直憋在心里，这段时间，你已经承受得够多了。”

沈禾回头看向孟汀瑶。

目光柔静，眸色深沉，一言不发。

也许她在思考，也许她在斟酌，也许她不想说话。

孟汀瑶不知道，也猜不透。

“瑶瑶，我……”

“是这吧……哎！小姑娘，你们交钱是往哪边走的啊？”

俩人刚好停伫在电梯口，电梯门一打开，一位陪同孩子来报名的家长便朝着离自己更近的沈禾走了过去。

孟汀瑶一看，晃身就到了沈禾身边，微不可察地把她挡在了身后，给他们指路。

“你们往右边走，走到头再向右，第五间就是了，那里人很多，一眼就能看到。”

“哦，是吗，谢谢你啊，小姑娘。”

“呵呵，不客气。”

得到了方向，那位家长很快就带孩子离开了。

接着，就是沈禾的声音再度响起。

“为什么又把我挡在了身后，其实，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抗拒和别人交流了，你刚刚也看见了不是吗？”

孟汀瑶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

沈禾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孟汀瑶恍然，开口道：“我只是习惯了，以前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你每次看到大人都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还总是习惯往我身后躲……

“是啊，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不记得了吗？”

沈禾低下了头，很快又抬起。

那眼神，糅合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在里面，好似有一口气，在嗓子里无法呼出，一眨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汀瑶觉得，自己朝夕与共的好朋友，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与先前的感受不同，这一次，是由内而外的不一样。

“瑶瑶，其实我没什么想说的，方渠复读这件事情，或许，我们都解读过头了，我更愿相信，他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不是我们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为了谁才作下这个决定的。瑶瑶，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困在单一的思维里呢？”

“苗……苗苗。”孟汀瑶微微怔愣。

沈禾又继续说了。

“瑶瑶，我刚刚只是因为没有想明白而已，现在我想明白了，像他那样的家境里成长的孩子，还有那样一位优秀的大哥，如果复读只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那他的家里人怎么可能不阻止他呢？无非是他们都认为这样会是更好的选择。”

孟汀瑶沉默了。

沈禾看着她。

孟汀瑶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的大脑还是清醒的，确信刚刚自己听到的都是从沈禾口中说出来的，像是反射弧突然断了被接上又突然断了，最后化作一句。

“那我们回家吧。”

这句话，孟汀瑶是笑着说的。

沈禾似乎还审视了一番她的这个笑。

中间停顿了一会儿，才答了一声“好”。

之后两人乘坐电梯下楼，走出了行政楼。

与进来时没多大的差别，能遮阴的地方还是围满了人群，殷切盼望的眼神也还是那样殷切盼望。

只是多了一个机会，却好像都能换来人人渴望的结果似的。

她们一路在太阳底下快步疾走，好不容易走到了大门口，被人给拦下了。

“沈禾，孟汀瑶。”

方渠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满头大汗，看上去热了有一段时间了。

“方渠，你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