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妮薇尔开着车，时不时地抚摸着额头。

有些头疼。

兰妮薇尔正处在一场痛苦而漫长的宿醉余韵之中。

昨天晚上，兰妮薇尔足足喝掉了三瓶红酒，要不是被见势不妙的瑞秋及时带走，恐怕要当着全哥谭市的社交名流们的面呕吐出来了。

到那时，只能寄希望于哥谭市航天工业发达，能够生产出超光速飞行器，载着兰妮薇尔自己连夜逃离地球了。

好在瑞秋及时制止了这一切。

即便如此，兰妮薇尔一想到自己昨晚抱着瑞秋一边灌酒一边哭得直冒鼻涕泡儿的样子，脸上就微微发烫。

就在此时，兰妮薇尔前方的没有车牌的黑色车辆突然来了个急停。

该死！

兰妮薇尔亡魂大冒，向左打满方向盘，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刹车踩到底儿。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过后，兰妮薇尔靓蓝色的女士轿车划过一道扭曲的弧线，嘭的一声撞到了路边的柱子上，左侧的大灯直接被崩的飞了出去十多米，啪叽一下掉在地上，滴溜溜转了起来。

兰妮薇尔从安全气囊里抽出身子，气冲冲地踹开车门。

“该死！沙滩之子！会不会开车啊？你妈妈真应该把你塞回去回炉重造下！”

兰妮薇尔说道。

对方缓缓摇下车窗。

漆黑的霰弹枪枪管探了出来。

咔嚓。

子弹上膛的清脆声音响了起来。

“好的，我道歉，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兰妮薇尔高举双手，连车子都不要了，迈开腿，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奔跑起来。

这里是哥谭市的中心地带，警察力量最为充足的地方，从报案到出警用不了五分钟，按照常理来讲，对方不敢开枪，因为这会带了许多麻烦。

兰妮薇尔不敢赌。

因为这里是哥谭，一座民风淳朴的城市，盛产无法无天的罪犯和肆意妄为的疯子。

兰妮薇尔像疯了一般地奔跑着，半路上还因为穿着高跟鞋崴到了脚，啪的一声栽进路边充满鱼腥味和恶臭气息的脏水里，可她丝毫不敢停留，顾不得脏臭，找到一块掩体便迅速钻了进去，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肮脏的水印儿。

直到兰妮薇尔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肆意而充满恶意的笑声，这才松了口气。

两只脚肯定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只有让对方把自己当成哗众取宠的小丑，才有机会活命。

又过了许久，兰妮薇尔这才探出身子，环顾左右，发现那辆车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自己的车子都不知道被谁开走的情况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从垃圾桶里钻了出来。

兰妮薇尔左侧传来了笑声。

一个留着波浪头手臂上满是纹身的流浪歌手正蹲在吉他箱旁边笑。

很显然，这位歌手目睹了全过程。

兰妮薇尔看向他，只见他旁边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为什么需要撒谎？我需要唱歌赚钱去买粉！

这里是哥谭，这里是哥谭！

不要惹事！

兰妮薇尔压制着怒火，可只坚持了半分钟。

忍不住了！

嘭！

兰妮薇尔一脚踢飞了吉他箱，也就是这位可怜歌手用来装钱的容器。

“嘿，你没权利这么对我！你这个疯婆子……”

流浪歌手惊地跳起来，张开双手，像是来势汹汹的企鹅般朝着兰妮薇尔的方向冲了过来。

兰妮薇尔拿出了小巧的女式手枪。

“好吧，好吧，你成功用道理说服我了，尊敬的女士。”

流浪歌手举起手，向后倒退。

“冷静，女士，千万别走火，我只是个可怜虫 ，犯不着因为我进监狱。”

兰妮薇尔收回手枪，叹了口气。

似是为自己今天的可悲遭遇，又像是为了城市。

这就是哥谭。

这也是兰妮薇尔毫无保留地舍弃了一切选择帮助格林这个高中毕业的家伙去竞选市长的原因。

哥谭市需要改变。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兰妮薇尔整理了下衣服，向着路过的出租车招手。

兰妮薇尔已经决定了。

她要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然后，去格林那上班。

为了哥谭！

兰妮薇尔拉开出租车的大门，表情圣洁，像是骑上了瘦马的堂吉诃德。

……

当洗了六遍的兰妮薇尔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严格意义上，兰妮薇尔迟到了。

唯一能够扣兰妮薇尔工资的人，正坐在兰妮薇尔办公室的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枝玫瑰。

“中午好，兰妮。”

格林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兰妮薇尔从格林口中取出有些发蔫的玫瑰花，插到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