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陡然僵住的萧策,苍浀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说了什么。
她隐隐觉得这么说不对,想要说点什么解释,张了张嘴最终也无话可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凝滞下来,最后还是萧策率先打破沉默。
他淡笑一声,没表露任何情绪,“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局里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苍浀突然有些茫然无措。
夜半时分,睡梦中的苍浀再次听到那慧寂的声音,僧人继续邀请他跟他一起念佛经。
苍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同意的,等反应过来时,已然与僧人一同念起来。
那些经文亨长又繁复,加上老僧人奇怪的语调,听起来并不像是安抚心灵的经文,倒像是某种古怪的咒语。
念着念着苍浀就觉得心悸得厉害,鼻腔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不过来,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看向枕侧,经书果然又出现在那里。
苍浀起身,缓缓伸出手将经书握在手中,正欲翻看,突然心口处一阵滚烫,如同放置了一块烙铁。
她连忙将经书甩开,翻起衣领一看,是玉佩一边发烫,内部隐隐闪着青绿的色泽。
萧策说过这玉佩能保护她,所以她这时候生反应是为了什么?
苍浀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还想到萧策,明明白天才放过狠话,把人气走了。
可不管她对萧策有多少不满,对于他这个人,她始终是信任的。
思虑良久,苍浀连忙将经书收起,放入上锁的柜子里。
这经书自从拿回来她就没念过,主要是出现的梦境让她觉得不舒服,一直没敢念。
加上如今玉佩的反应更是邪门,越发觉得不能把它放在身边,更不能像梦里一样真的去念。
然而锁头刚扣上,窗户外边突然传来扑簌簌的声响。
苍浀回头一看,一群黑压压的乌鸦从夜空中飞过来,乌漆抹黑的眼珠子在灯光照耀下闪着诡谲的光。
苍浀刚被惊得起身,那群乌鸦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撞在窗户玻璃上。
霎时血花飞溅,正面玻璃窗都都被大片大片的血渍沾染,稍远一点的地方被喷溅得星星点点。
看起来像是用红颜料在上面画了一张图,只不过是诡异阴暗的抽象图。
一切发生过快,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
等醒过神来,她看到满面血腥的玻璃窗,急忙抽身跑回客厅,猛喝了几口凉水也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心脏还在砰砰乱跳,敲门声却在这一刻响起。
苍浀浑身僵住,脑袋机械地转向防盗门,看到那隐隐颤动的门板,心率也跟着到最高值。
有了刚才的诡异经历,这会子她根本不敢去开门,甚至连过去在猫眼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粗喘着气怔愣在原地。
胸口的玉佩越来越烫,似乎要将她的胸腔烙出一个洞来。
苍浀难以忍受的揪住胸口衣服,眉头紧锁弯下了腰。
可那烫意越来越加剧,到最后甚至仿佛一团火在烧,胸口的皮肤一阵剧痛袭来,苍浀瞬间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环视四周,暖黄的壁灯还亮着,米色的窗帘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到那所谓的窗玻璃。
方才的一切,竟然还是一场梦,所以她是做了一场梦中梦。
苍浀松了口气,接着又想到什么,连忙低头去查看玉佩。
玉佩早已恢复到正常温度,整个环境没有任何异常,除了她自己。
这一次又一次的诡异梦境,不禁让苍浀想到。慧寂大师明明说这经书能让她平安好梦,可每一次的奇怪噩梦,都与这经书有关联。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真正的佛家经书,而不是旁的歪门邪道!
可一想又不对,那老僧人没必要拿一本假经书骗她,更何况,除了做梦之外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异事。
在数种纷扰的思绪中,苍浀又重新睡了过去,这一觉成功睡到第二天下午。
刚迷迷糊糊转醒,就接到妈妈的电话。
曲友梅说:“小浀,我和你爸已经杭城了,你还住原来那儿吧?我们直接打车过来。”
“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苍浀一下子彻底清醒,急忙翻身下床开始换衣服。父母来她怎么都得去接一接。
“你这孩子,不是你自己上次说,让我们过来陪你一段时间吗。”
苍浀的动作猛然顿住,她使劲回想着近来与父母的通话,委实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话。
难不成,就连现在的记忆,也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丢失!
那岂不是用不了多久,她又会回到茫然无措的状态,什么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