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黑暗。
索性闭上双眼,自我欺骗。
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
幸好已经进入了夏季,夜晚的集装箱里也比较温暖,倒没有因此感冒。
脚上的伤因为长久的搁置已经没有知觉了,算是个好消息。
至少不用受疼痛折磨了。
南陶再次尝试解开手上的绳结,无果。
她不知道Alina要将她关在这里多久,或是要将她送到哪里去。
只能尽力保持着神志,注意着集装箱外的动静。
她不能再因为幽闭症恐惧昏过去,下次昏过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无论是外界还是箱内都极度的安静,只有南陶浅浅的呼吸声。
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会让集装箱内的各种器械发生碰撞,在密封的空间里会产生巨大的声响,她天生听力发达,这些噪音对她耳朵伤害很大。
而且这会让她听不到外界的动静,没办法伺机求救。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界传来说话声。
说话的人离她很远,声音听不分明。
南陶想等人走近一点,可是说话的人好像在原地没动,声音依旧遥远。
她只能试着发出声响,想看能不能让说话的人察觉到。
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敲击集装箱壁。
震耳的声响在巨大的空间炸响。
南陶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见,只能尽力发出更大的声音。
停下敲击,余音依旧在箱壁上四处碰撞,回响不断。
判断着外界说话的人是否听见了她所弄出的动静。
说话的声音停了。
没有靠近,她所做的一切没用。
没事的,总会有人听见的。
她现在要保存精力,时刻保持清醒。
塞在嘴里的毛巾妨碍了她吞咽口水,呼吸也不顺畅。
用舌头推顶着,只是徒劳,原来电视中那些人被绑架了一直不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不是剧情需要,是真的吐不出来。
尝试将手反绞在头顶,这太挑战人类极限了,除非把双手扳断,否则是不可能把它移到身前了。
嘴里塞着一块毛巾,无比难受,但现在也只能忍受着。
闭上眼睛,自身的呼吸声音就越发的清晰可闻。
除了口渴、饥饿,孤寂也是很折磨一个人的东西。
她现在该庆幸她上一世被路延河关在小黑屋里折磨了两个月,对禁闭的孤寂有经验,不然这孤独都可以把她折磨疯。
一个人不吃东西可以活7天。
可是不喝水只能活3天。
喉咙里越来越干涩,长期高度紧张的精神也岌岌可危。
外面又传来了说话声,离她很近。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活跃了起来,双眼也因为希望睁开,在黑暗中闪着光亮。
用着全身所有的力气拍打着集装箱,就算这刺耳的声响让她的耳朵极为难受,也不停止。
她马上就会得救了。
结痂的嘴角都上扬着,巨大的喜悦充斥着身心。
说话的声音还在远处,像是没有听到她拍打的动静。
她压下涌起的恐慌,用身体撞在箱壁上。
这样弄出的声响更大,说话的人一定会听到的。
肩膀撞得生疼,说话声音变远了。
顾不上疼痛,南陶更用劲地撞击着。
说话声还是越来越远。
对南陶来说巨大的集装箱,只是这港口中央毫不起眼的一处。
河水拍打着堤岸,风声呼啸,海鸟啼叫,对人来说巨大的声响不过是这广袤天地微不足道的叹息。
当失落扼紧心脏,黑暗的恐惧也再次来袭。
箱体晃动,是有起重机在搬运集装箱。
南陶被颠簸的动作弄醒。
嘴里的毛巾也被取出来了,吞咽间是铁锈的味道。
双手双脚的束缚也被解开了,双手无力垂在两侧,脚踝上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再度泛着钻心的疼痛。
可是她身处的环境依旧是那个集装箱里,现在外面的人正在把这个集装箱装上远洋邮轮。
谁给她解开了绳结。
集装箱的另一侧传来异常的声响。
“谁在那里?”
“是我。”
韩蕾虚弱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是有哪里受伤了吗?”
看来是韩蕾帮她解开了身上的束缚,只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可能是那些人也把她扔进来撞到了某处。
一个集装箱压在了她们头顶,确定好货物全部装全,邮轮鸣笛声传来。
她们不知道要随着这艘邮轮去往何处。
绵长的鸣笛声消失,韩蕾的声音再度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