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死。是别人弄错了。
思凌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这段路没有他,没关系,她的生命里,他本来不是每天都陪伴在每个地点。但既然存在着,下一段路,就有可能会出现。
陶坤惊惶的看了江楚人一眼。他也是为许宁的事来走一趟,没想到迎面撞见思凌,脸上一丝人气都没有。他提了问题,她也回答了。回答的时候看着他,他却疑心她根本就没有认出他。
“二小姐悲痛过度了。”陶坤对江楚人断言。
他当然也惊讶和难过。他认识并且相当喜欢思啸。可是难过与难过是不一样的。崩掉指甲和丢掉心是不一样的。思啸对他来说连个指甲都算不上。
而思凌,谁都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没了。
江楚人匆匆按一下陶坤的肩:“我知道,有我。”追思凌而去。
他怀疑过思凌会不会暗自爱着陶坤,却因为家庭等级各种问题不能结合,只好另寻佳侣,而他江楚人就是那个无可奈何的替代品?
想想,又不至于。他相信凭思凌的骨气与傲气,不可能作出这么无聊的选择。
及至见到思凌乍接噩耗、撞上陶坤时的反应,他更确认了。她甚至没有认出陶坤来!陶坤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再美、再体贴,也不是照耀她生命的光。
那还能有谁呢?思凌身边也没有别人了,只有他江楚人了。既然不是谁的替代品,那他,还是要追她过去,帮她度过困难的时间。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呢……江楚人替她想想,莫非真是有心电感应那一类神秘的能力?所以思啸遭大难,她隔了千万里,也会心绪失常。突然迷恋上美酒、想中止旅游什么的,都是为这个吧?倒要怪他,没把思啸去疫区的消息及时转告她。这倒是他的不是了!
江楚人转而责怪起自己来。
陶坤落在后头,许家两母女也迎出来了:“你来了?”
“嗯。”陶坤道,“阿宁你升学的事……”
“没事了,”许妈妈非常高兴,想着思啸,又搀着难过的告诉他,“江先生说帮我们找个护士学校。”
“啊,”陶坤愣了愣,祝贺,“那真好。”
其实他本来带了个好消息,有个学校能专门给许宁提供学费。其实这完全是馈赠了,记得陶坤跟思凌坦白过的“那位夫人”的门路吗?这笔馈赠,完全是陶坤走她的门路换来的,还踌躇,不知怎么措辞才能让许宁不起疑而接受。
邻居一场,他想,这点忙总要帮的。
没想到人家一个照面就解决了。
许宁双手捂着脸,嘤嘤哭起来。大概在哭思啸。这次才叫崩了个指甲的哭,不失凄惨、也确实是巨痛。但你听到这哭声,就知道她肯定能活下去。
陶坤扭头看江楚人的背影,背那么宽、衬衫袖子挽上去露出结实手腕。脏小孩思凌被搂在他臂弯里,只露出来一点点。
这样,才是女人可以倚靠的男人吧?陶坤默默望着他们离去。斜阳掉下去了,各人沉在各自的影子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