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走，培训到后半程的某天下晚修，徐芷翘在写作业小组里甩了两张图。

顿时把群里的人全甩冒泡了。

大概是他们物理竞赛培训机构那里的一个湖边，赵西西蹲在一艘由饮用水桶和木板树枝等等造成的简易小船上摆出“扬帆起航”的姿势。

是的，他们造了一艘船。

【刀了文科】：我去，你们搞物理的这么猛？@榆木脑袋，对比一下我们好无聊。

桑榆放下错题笑着回了个表情过去。

【白芷连翘都是药】：@说西不往东，赵西西船长说他今日登基为王。

【说西不往东】：@shen，感谢沈大神提供的设计图。

就连好久没露面的宋晨奕都跑出来凑热闹。

【×1】：我去！你们哪来的木板？

【说西不往东】：嘿嘿，我等物竞生的思维岂是你一个搞信息的能猜到的。

【×1】：最顶上的卡槽看着眼熟，别告诉我你们拆了一块桌板？

【白芷连翘都是药】：没错。隔壁省学生带头拆的，拆了好几天呢……

最后是易遥楚发了张图片，他居然趁大家闲聊的时间摸了张速写。寥寥几笔，船的简易和赵西西的得意跃然纸上。

众人：“！”牛！

桑榆笑着退出了群聊点开和沈禅的对话框。

【榆木脑袋】：沈大神，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消息发过去的下一秒，对面弹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桑榆走出寝室才接，“沈大神，晚上好呀。”

对面沉默了片刻，而后是桑榆熟悉的那个声音，只是听起来有点慵懒，“晚上好啊，女朋友。”

沈禅的声音低沉带点哑，隔着网络传至耳畔，更像是当面凑在她的身旁低语，温柔缱绻，动人心弦。

桑榆弯起眼睛笑，“太犯规了吧。”

那边沈禅似乎是笑了声，“还有更犯规的，你想听吗？”

“不敢！”桑榆立刻叫停，“看你们还有精力造船，培训不辛苦吗？”

“嗯……”沈禅长长地叹了一下，“和不能见到你比起来，一点都不辛苦吧。”

桑榆将手机拿开，另只手抵住电话听筒，眯起眼睛偷偷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说道：“你今晚怎么回事儿沈蝉蝉？”

骚话这么多的。

末了又补上一句，“都说了我不敢听。”

听多了想你可怎么办？

少年的声音立刻响起，笑着问她，“是不敢，不是不想？”

“但我很想你啊小尾巴鱼。你都不说想我。”

走廊的角度刚好看见月亮，清辉一片，洒落人间。

让桑榆想到沈禅的眼睛。

她的少年，有这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和可以媲美月光的眼神。只叫那晚风一吹，便皱了人满心春水。

桑榆捏住手机的食指敲了敲背面，发出沉闷的两声“笃笃”。她轻声开口，“沈蝉蝉，有月光落在我眼里。”

意思是，我想见你。

……

好在两门为期半个月的培训班双双结束。

实验的大巴先去接上物理竞赛的学生，又朝数学培训班所在地出发。

桑榆上车的时候里面很安静。大部分人都闭着眼睛在休息。

培训并不比在学校上课轻松，甚至会更累。而且上课很枯燥，培训方总喜欢一天讲一个甚至多个板块，宽泛且多。

倒是车停下来以后有不少人醒过来，和带队老师打好招呼便下车上厕所。

等数竞选手都上了车，许久没见面的一群人凑在一起瞎聊，说培训期间的趣事，车厢内也渐渐热闹起来。

桑榆一眼看到了阖着眼睛在睡觉的沈禅。

少年孤身一人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背包则放在里面。桑榆想过去，又不忍心叫醒他。

然而下一秒，沈禅握在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桑榆刚准备帮他关掉，少年便悠悠转醒。

他看见桑榆站他旁边后就笑，用那种带点无奈的语气轻声道：“就猜到你不会叫我。”

沈禅站起来，把旁边座位上的包拿走，让人坐自己里面。

桑榆这次学乖了，当他面系好安全带才去看他，“所以特意定了个闹钟？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上车的？”

沈禅把他和桑榆的包放在车顶处，“出发时间，路程，速度，自己算呀。”

桑榆看他坐下，“我是说你怎么能这么精确呢？刚好我一上车闹钟就响了？”

沈禅这回没立刻说话，好半晌后才轻飘飘丢过来一句，“自己想。”

桑榆再追问，他就半真半假地说，“脑子好，误差小。”

给桑榆整得挺无语，阴阳怪气道：“真聪明诶沈蝉蝉。”

沈禅看她那一脸“不屑”的小表情，觉得可爱的不行，没忍住揉了下她的脑袋，学着桑榆惯常使用的语气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