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两人搬家至上京，已过去五日。

这五日里，桑愿容一边与离艮收拾屋子、搬弄家具，一边简单地教导他人族规矩与世俗讲究。离艮倒是听得乖巧，她怎么说便怎么做，桑愿容不禁生了几分作为“老师”的满足与幸福。

只不过，这种好感往往十分短暂。

就比如，“一不小心”，桑愿容便看到，离艮非常坦然地抱出他屋内的被褥枕头，再大大方方地准备搬入她房间。

“……”

“？愿容，怎么了。”

离艮见少女把他拦在门口，很是“无辜”地询问道

桑愿容不想理他。

两人“对峙”片刻，见桑愿容仍红着脸不肯相让，离艮忽然闷出一笑，指掐一诀，枕头被褥便兀自消散成一小团金光，随即绕过女孩身躯，准确地落于屋内的床头，变回原样与已有的用品并排而坐。

桑愿容：“…………”

会法术了不起啊！

她骂骂咧咧地腹诽着，瞪了一眼离艮，随即准备撤开。熟料，离艮一下拽住她手腕，把她抵在门口，旋即俯身，温柔地触吻她的眼睫：

“……那晚，你明明很喜欢。”

“！！……”

一瞬，鼓鼓囊囊的桑愿容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瘪瘪软软地嘟囔：

“才没有……”

“你有。”

离艮干脆地打断她，湿润的吻意一点点往下。

双手揽上女孩的腰肢。

房门打开，再闭。

门锁锁上。

“愿容……我想。”

少年的声音又一次沙哑。

两人睡了满满一觉，从中午到傍晚。

桑愿容一直心心念念着上京夜市，便是在今夜附近的街区举办。

翻来覆去许久，她终于勉强从床上起身，揉了揉酸麻不已的腰处，随即将某人搂于腰部的手甩至一边，没好气道：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你就老实看家。”

离艮：“……”

他颇为慵懒地坐起，不甚在意地裸露结实的上半身，肌肉之间沟壑分明，隐约可见浅浅的咬印和微红的抓痕。

他冲桑愿容微微挑眉：“你还有力气？”

“……”桑愿容登时气结：“行，我一人逛街去，才不带你！”

“……我陪你。”

离艮嗓子里闷出笑意，随即弯腰，一把捞起扔作一团的衣裳。

默默检查了会，确定在某只“小猫”的抓挠下破了三个洞，他一脸坦然且无辜地看向桑愿容。

缓慢地眨了眨眼。

桑愿容不想理他，立即转身，从衣柜里随便翻出一件男款锦裳。

顺便也找出一套新的衣裙。

……反正她的衣服也被撕得不成样。

两人简要梳洗一番，桑愿容还取了新的胭脂与眉粉，随即灵机一动，拿着两盒不同的嫣红问离艮：

“看！我涂哪个比较好看？”

“……这不都是红色吗。”

“很好，直男鉴定完毕。”

“……？”

离艮满头问号，无语地看着桑愿容笑眯眯地抹了些许于自己的面颊与唇瓣。顿时，本若月桂般清甜的少女也染了一抹娇色，似是悬枝许久的花苞悄无声息地绽放。他顿觉眼前一亮，随即又一暗，把红与红的区别丢至一旁，从背后搂住她，道：

“今晚，别再赶我去别的房间睡……好么。”

嗓音轻软微哑，似是委屈地请求。

“……哼，”桑愿容撇撇嘴，掐了下他手背，“我赶有用吗。”

还不是被你吃干抹净。

……

两人相携着手，悠悠散散地漫步至附近夜市。

与曾经落月峰山下的集市相比，这里显得更崭新也更干净，热闹程度亦远胜于那时。

来来往往几乎都是衣着鲜亮的公子小姐，五光十色煞是动人。桑愿容对比着别人和他俩的衣着，顿感差距明显，于是鼓了鼓腮，道：

“我要买衣服！”

“好。”

“买好吃的！”

“好。”

“买唇脂花钿！”

“好。”

“你就会个好。”桑愿容掐他胳膊：“不许嫌贵！以及，你负责拎着。”

“自然。不是我该做的么？”

离艮理所应当地认可。

……哼，倒还是个合格的恋人样。

桑愿容美滋滋地想着，不由自主挽起离艮的胳膊，朝街区中央走去。

半柱香后。

离艮一手挽着桑愿容，一手抱着近半人高的货品们，开始怀疑鬼生。

……女生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多？

“嘻，这个看起来也好有趣……”两手空空无比轻松的桑愿容才懒得管他，又不知见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拽着离艮便要往某个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