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顾瑾说完，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顾瑾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绪繁杂，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神迷茫。

他感觉胸腔堵塞得慌，仿佛失去了一件宝贵的东西，心脏钝钝的痛，他只能靠着冰冷的椅背，借此来减轻内心的烦躁与窒息感。

顾瑾站起身，推门走进病房，顾奶奶还在熟睡，旁边的顾爸顾妈也已经睡着了，顾瑾走过去，拿了两条毛毯给他们盖上，然后坐到床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顾奶奶枯槁的手上。

“奶奶，新年快乐。”

这一晚，顾瑾一直没有合眼。

……

林瑜挂断电话，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冽的寒风灌入她的胸腔，冻得她浑身僵硬，心如刀绞。

她怔然的站在江畔，双脚如千斤重般迈不动步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顺着眼角滑落，浸湿脸颊，划过嘴角，流进喉咙，苦涩蔓延至全身。

她低声抽泣着，眼睁睁的看着烟火燃烧殆尽，仿佛她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恋。

这场暗恋，也许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先动了心，也是她先表白，差一点她就碰到月亮了。

可最后，她还是没能靠近她的月亮。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江边，看着漆黑的夜空。

"林瑜学妹，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陆哲跟朋友一起出来跨年，刚准备回学校，路过这里，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江边。

陆哲走过去，看着眼眶通红的女孩，皱了皱眉，“学妹，你没事吧？”

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样子，陆哲愣住了，他印象中，林瑜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坚定的模样，何曾露出过这般脆弱的神态。

她为什么会伤心？因为那个顾瑾吗？

林瑜转身看到是陆哲，连忙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眼泪，强装镇定地扯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一时间有点难受。”

陆哲知道她在撒谎，也不拆穿她，只是拍拍她肩膀，轻声说道：“别哭了，新年快乐，林瑜学妹。”

林瑜抿唇笑了笑，说道：“新年快乐，学长。”

“现在挺晚了，我们一起回学校吧。”陆哲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提议道。

“嗯。”

林瑜这次没有拒绝，整个人都蔫哒哒的，好像丢了半条命似的，萎靡不振。

陆哲忍不住担忧地看着她，“真的没事吗？”

林瑜摇了摇头，“我没事。”

陆哲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她慢悠悠地走到马路边，然后打车回学校。

林瑜回到宿舍已经一点多了，其他室友都还没有回来，林瑜洗了个热水澡，感觉身体终于回暖了一些。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一块，疼的厉害。

脑海里全是顾瑾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笑、他的每一个动作，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瑜才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林瑜做梦梦见了她和顾瑾的初遇。

那年他们在高二一班，他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他逆光坐着，身体被笼罩在光晕里，朦胧而美好。

他抬眸朝她看了过来，那瞬间，他的目光犹如璀璨星辰，熠熠生辉，令她的世界都绚烂起来，周围所有的光彩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林瑜呆呆地望着他，心脏砰砰乱跳，耳朵发烫，羞涩得无处藏匿。

顾瑾冲她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离开了座位，朝她走过来。

那一瞬间，林瑜的呼吸彻底停滞，紧张到忘记了反应，只听到他叫她的名字，“林瑜。”

那个名字在她心尖上颤抖了几秒钟之后，她猛然醒悟，她飞扑过去抱住他，“顾瑾！”

那一刻，林瑜的眼眶湿润了。

“林瑜。”顾瑾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

“顾瑾……”

林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坚持说：“顾瑾，我喜欢你，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可是顾瑾突然推开她，神情冷漠地说：“抱歉，我们不可能。”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越过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一瞬间，林瑜感觉自己的心碎了，血液凝固，整个人都傻掉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之中。

那个拥抱，就像是昙花绽放的刹那，美丽而短暂，令林瑜痛苦到窒息。

“顾瑾！”

林瑜猛然惊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果然满脸泪痕。

林瑜想坐起身来，可头晕呼呼地，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又倒了下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是发烧了，头痛得就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