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立在正中。
“为庆贺方卓、方青两人容臻金丹之境,这次老祖特奖励秋水剑和一笔等价灵晶,望你二人多加勤勉,更上层楼。”
两人闻言自是欣喜地谢过。
待那两样奖励摆在面前之时,方青看着那柄自己喜欢了许久的宝剑被方卓抓在手中,却没有多说,只是默默接过灵晶。
再然后,就是赵玄霄出现了。
作为看客的宗横,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方青心境的变化,那种欣喜、愉悦、羞怯、激动,虽然从未在脸上显露,但在这心境之中暴露无遗。
“原来,这就是动情的感觉吗?”宗横不由在心中发问。
但还不等他想到什么,场景一变,就是之前方青在井中看到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此时方青也在一旁看着。
她此时泪眼婆娑,面容凄苦地问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给你了,我承受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让我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为什么,你还要抢走?为什么?为什么!”
她越哭越狠,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整个人好似疯了一般!
而周围的场景也渐渐化作血月当空,满地的花草都开始腐败凋零,方青整个人被红色的气息包裹,宛如穿上了一件血色嫁衣!
“既然这样!那就都别想好过了,我要你们死!要你们死!”
方青愤怒的哭喊着,手中红色气息流转,化作一根血色长矛,对着眼前的方卓二人,就要直接砸下!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正是宗横。
只见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方青道:“方姑娘,不要这样,你是被心魔蒙蔽了双眼,这不是你,你快清醒过来吧!”
方青闻言愤怒地高喊着,“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管我!放手!放手啊!”
宗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抿着嘴唇,神色坚定地看着方青,一动不动。
方青神情狂怒,周身气息猛然一盛,巨大的冲击力将宗横直接振飞出去!
没有了束缚的方青,将那长矛一掷而出!
“噗!”
方青脸上的狞笑突然定格了,她想象之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宗横挡在了那根长矛之前,当即被钉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拦我?”方青愤怒地哭喊,突然感到一阵头疼欲裂。
宗横没有想到,在这心境的场景之中,那种重伤濒死的感觉竟然如此真实!
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幼年之时,为了保护自己刚刚驯服的灵兽幼崽,被十几个同门围在兽栏之中打了几个时辰,夜半无人之时,宗门之中也没有派人来找自己。
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是啊,谁会在乎一个没有背景的穷小子的死活呢?自己那个师傅,也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筑基修士,比起外门弟子也只剩个老资历罢了,这次豁出了老脸,为自己要来了一只灵兽幼崽,此时怕是正在陪着一堆笑脸,卑躬屈膝地给自己灌酒呢吧。
直到次日,还是打扫兽栏的师兄,怕自己死在那里没法交代,才通知了师父,倾尽了大半家底,耗费了大半个月,才算把他这条小命捡回来。
第二次,那时他已经是筑基修士了,攀上了一位采买长老的高枝转投了师承。
他清楚地记得,师父那日听到消息十分高兴,还嘱托他一定要和那位长老搞好关系。
这一日,他听到了师父冲撞了一群世家子,被打成重伤的消息。
一直忍到了夜半时分,他才偷偷溜进那间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破草屋之中。
看着宛如残灯将息的老人,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见到了自己到来竟突然精神了起来,宗横知道,师父的时间,不多了。
“没事,我这一辈子在修行上也没有什么天赋,侥幸入了宗门,修到了筑基,多活了百余年的岁月,够了。”老人和蔼地笑着,一如之前二十多年的每个夜晚,和宗横平淡地聊着,“但是要说我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在这最后的日子,收了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徒弟。”
宗横低着头,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人摸了摸宗横的头,笑道:“修士一生都是在逆天而行,半路夭折的不计其数,我也算是值了。今天,我想倚老卖老,最后以师父的名义,求你两件事。”
宗横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您说!”
“第一件,不要去寻仇,你虽然现在前途光明,但跟那些人比,是比不了的。只有不断前进,不断登高,才能走得更远,我不希望看到你就这样葬送了自己,明白吗?”
宗横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说出一句话。
老人欣慰地笑了,“第二件,我死之后,就直接火葬吧。我不希望你有事没事来烦我,将我的骨灰撒得远远的,看了一辈子这个地方,看够了!”
宗横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点头。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再没听到老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