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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祁时见心脏骤然缩紧,“蒋慎言此刻……”他倏地惶恐起来,惶恐到连“命悬一线”四个字都不敢说出口,惟怕出口成真!
蒋慎言作为邬连留在人世上唯一的关系人,此番落在了潘胜等人的手上,那必定只有灭口一条去路!
原以为蒋慎言能留下香丸作为标记,定然是暂无性命之忧。可这么看来,是他们疏忽大意了。虽不知到底是什么绊住了那伙人的脚步,但这个“暂时”怕是转瞬即逝的,于他们而言,蒋慎言大抵就是又一个宁兴学吧?
少年此时手脚冰冷,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恐之感似要扒开他的头皮崩裂出来。
偏这时,还有不凑巧的声音突然响起:“回来了!怎样,我说不耽误时候吧?”
祁时见惊了一跳,这真是他人生少有的模样。
何歧行从马上翻落下来,腿都站不直,高低喘着粗气,想着要好好自夸一番。可抬眼瞧对面煞白如鬼的模样,便只记得揶揄对方去了。
“哟,怎么?你这是撞着鬼身上了?”
“你……”在何歧行看来,少年像是耗费全力才镇压住了邪祟似的,强撑着不歪倒,可连声线都抑不住地发抖,“算的卦,如何?”
何歧行心想怪事,分别之时还高低看不上眼,连鼻间呼气都带着讥讽,怎么这一碰头就变得如此诚恳急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诚心求卦的不是他而是这个臭小子呢。
放在平时,仅凭这个他就要好好嘲弄一番了,可毕竟事关蒋慎言的安危,不得儿戏。
他便也干脆地直说了答案。“北,沿宕江向北。”只是小小地耍了个心眼,瞒下了山人断说蒋慎言暂无性命之忧的好消息,让这小子自己急去吧。
“北?北到何处?”祁时见似是真的好奇,十分真诚。
何歧行摇头。“不知,山人只说了‘当断则断游龙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