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俎代庖这四个字让袁氏眸底的怒意更盛,她恶狠狠地盯着姜怀夕,突然抬起手对准姜怀夕的脸就要扇过去。
还是红柚离得近又眼疾手快,这才没让这巴掌落到姜怀夕的脸上。
“松开你的爪子!你个下贱坯子也配碰我?”袁氏使劲要将红柚的手甩开,但红柚力气出奇的大,硬是没被袁氏甩开,直到姜怀夕吩咐,这才放开袁氏。
“大伯母何故要动起手来?虽然您也算是夕儿的长辈,可这明曦阁有长辈在,还不用麻烦大伯母您操心。”
姜怀夕依然眉目含笑地看向袁氏,但细看便能察觉眼中无半分暖意。
袁氏每每看到姜怀夕这笑眯眯的模样就觉心烦,“你对长辈出言不逊,我今日就替你母亲好好教训你怎么了!”
“大伯母可要慎言啊,您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母亲不在了似的,就算没有我母亲教,也还有舅母和外祖母,至于大伯母嘛,您若是得闲还是多关心妍姐姐和柠姐姐吧。”
“妍儿和柠儿好得很!”
“嗯,是,好得很。”姜怀夕挑了挑眉附和道,眼神中全是不相信。
温可妍嫁去武宁伯爵府满打满算也四年了,但肚子里还没一点动静,原本武宁伯府的杜夫人对这门亲事就不甚满意,一直怨怪着武宁伯挑的亲事不用心,如今对温可妍怨言更多了,温可妍也时不时地就往娘家跑跟袁氏诉苦,就这样还嘴硬呢。
至于温可柠,袁氏溺爱不让她随着温家其他孩子去书院,整日只教些品香插花、诗词歌舞之类的附庸风雅,一门心思想将温可柠也嫁进高门,结果养的愈发娇蛮跋扈,也不知道日后谁那么眼瞎。
想着也难怪袁氏火气大,毕竟除了女儿要操心,还有个赵姨娘隔三差五惹她生气呢。
姜怀夕毫不在意袁氏铁青着的脸,自顾自地走到石凳那坐下,摘了个葡萄丢进嘴里。
“我让你坐下了吗?你给我起来!”
“大伯母还有什么疑问吗?夕儿以为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何况仁慈如伯母,怎会忍心让夕儿在这烈日下久站呢?”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你母亲平日就是这么教你同长辈说话的吗?”
袁氏见姜怀夕不理她,又拿手怼了几下姜怀夕的肩膀,“我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不成?”
“不是大伯母嫌夕儿牙尖嘴利的吗,而且夕儿分明在等大伯母的疑问,若是没有,那夕儿就先进屋啦。”
姜怀夕起身行了礼就朝屋子迈去,但袁氏还胡搅蛮缠的不让她走。
这泼妇还没完了,姜怀夕不想再跟袁氏多浪费时间,侧眼看向她,清冷的语调从口中缓缓流出。
“大伯母我敬您是长辈,这才任由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明曦阁、我母亲的院子里说三道四、动手动脚。”
“您若是这么肯定我偷跑出府为了见什么不该见的人,您大可以拿出证据,明日我母亲和二舅母就回来了,想必您还是能等到的。”
“您要是担心等不到,也可去找外祖母评判,只是外祖母近来感染风寒,您若是执意叨扰,当然也是您的自由。”
“但若是空口白牙就要毁夕儿名节,就算夕儿这个蠢笨无礼的不在乎,想必温家的其他女眷也不会不在乎吧。”
原本她是不打算同袁氏掰扯这么细的,想着随便嘲讽几句也该将她气走了,但袁氏今日无理取闹个没完,姜怀夕不信袁氏听不懂她什么意思。
就算再讨厌她再恨她,也不该把名节当儿戏,若是今日袁氏这番猜测胡诌传出去致使她名节受损,难道她女儿的名声不会受牵连吗?
袁氏自是听懂了姜怀夕话中的警告,但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时不知是去是留,只能气冲冲地站在原地怒视着姜怀夕。
姜怀夕见她没再拦着也没再废话,又轻轻行了个礼越过袁氏回屋了,刚进屋就命令红柚道,“红柚,你也快回去换身衣服洗洗手,脏的嘞。”
这声音自然是传到了袁氏的耳朵里,但她总不能对号入座,余光看到有人身子颤动像在隐忍些什么,厉声怒骂过去,“笑什么?这有你们笑的份吗?没跪够是吗?”
说话间又眼神凶狠地将整个院子的下人扫了一圈,想看看谁还敢取笑她。
这时屋内又传来姜怀夕清脆的声音,“院子里的都起来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又没死人跪这半天晦气的很。”
明曦阁的主人都发话了,下人们自然都起来了,一个两个临走还瞄了袁氏一眼,袁氏只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发烫,对着姜怀夕所在的屋子狠狠地剜了一眼就扭身离开了。
屋内。
“小姐,若是明天大少夫人真的去告状怎么办呀?”
“告就告呗,若是能糊弄过去,那就是你家小姐我幸运,若是没糊弄过去,只能争取罚轻点了,别是抄书就行,二舅母太喜欢罚抄书了。”
姜怀夕回想起之前挨罚,次次都是几十遍几百遍的书,本来她就用不惯这毛笔字,这抄书对她来说跟酷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