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自动门,她走进来就自动会关门,那双手被门狠狠夹了下。
砰的一声。
沈之遥心一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提起。
他站在门口,撑着膝盖喘气,一手扒住她的门。
黑发被汗水打湿,往下滴落水珠。
喘息声在夜晚的走廊回荡,清晰又急促。
“你............”
沈之遥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上俞南抬起泛红的眼眸,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家里没开灯,他直起身走进来,她只觉得他高大极了。
逼近,她往后退了半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我的气,我给你买糖了。”
从口袋里掏出糖果,俞南一把把的放到桌上。
有棒棒糖,有奶糖,有水果糖。
这个点只有超市还开门,他匆匆忙忙抓了一把,迟到五分钟他去干这个了。
他呼吸还没调整过来,说完一段话得停顿喘口气。
沈之遥愣愣垂眸,他右手手背红红的。
除去抓出的伤痕,门锁处尖锐,磕破了皮肤,洇洇的往外冒血珠。
“疼不疼?”
“疼。”
俞南立刻回答,她声音软乎乎的关心他,轻的像是黄鹂夜曲。
抚慰人心。
“你回去后会好好处理伤口。”
沈之遥和他说,也在和自己说。
他会自己处理伤的,她不用管闲事。
她像在给他施法催眠一样,小脸认真,俞南实在被可爱到了,摇头。
“我家里没有酒精,我也不会处理伤。遥遥,真的好疼。”
他把手往她眼前伸,骨节分明的手指染上血迹,沈之遥几番咬唇去拿来医药箱。
“咝,疼。”
凉凉的酒精点在手上,俞南靠在桌边垂头看着她。
“要消毒的,你忍着嘛。”
“我忍不了嘛。”
他学着她的语气,贱嗖嗖的,沈之遥手上用力,按住他的伤口。
“咝。”
俞南闭嘴了,小兔子急了真咬人。
他捏开颗糖递到她嘴边,沈之遥忙着处理伤口,下意识张嘴吃掉。
小脸一侧鼓起,咂巴嘴又换到另一边,俞南牵唇。
日子过的太苦,终于看到颗糖。
“遥遥,我喜欢你,你能不能重新喜欢我一次。”
沈之遥手中的动作停下,酒精是酒吗?
散发出的酒气,好像灌醉她了。
“遥遥,”俞南知道当初的事自己没话辩解,但他还是想解释。
“那次,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耽误你,你说你要和我留在一个城市。我...........这样对你不好。”
沈之遥垂眸,长睫在眼下出落阴影,扔掉棉签合上酒精的盖子。
“嗯。”
她点头,“我不怪你,但也不喜欢你了。”
她抬起视线,俞南从中看出了平淡的坚定。
遥遥很少有这样的神情,她是个连吃什么都会纠结半天的人。
此刻却确定,很确定,无比确定。
“所以别再浪费时间。”
像是有刀子在血肉里肆意穿过,痛的他模糊。
俞南没敢再抬头,害怕从她眼里再看到那几个字。
你没有机会了。
“俞南............”
“你不能不许我追你。”
他抢走她的话,“当初我没不许你跟着我,所以你也得允许我追你。”
站直,他丢了下早点休息,离开。
房内沈之遥歪歪头,理是这个理。
她小尾巴似烦人的时候,他确实没赶过她。
晚上她靠在床上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想那个头发蓬松柔软,上学永远睡觉的少年。
想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他抱她坐在桌子上,塞给她一颗糖,叮嘱她不许乱跑。
想他桀骜不驯的模样,唯有太阳能在头顶,
也想物是人非后,他们还能不能回去了。
早上,沈之遥磨磨唧唧从床上起来。
纠结了好一阵子,该怎么去剧院。
推开房间门,餐桌上放着热乎的早餐。
她后悔那天同意他进出她家了。
晚上要回妈妈家吃饭,她索性请病假不去剧院。
用脚都知道妈妈叫她回去干嘛,不是到年纪该谈恋爱了,就是让她相亲。
她特地晚点回去,省得被妈妈念叨。
“遥遥回来啦,坐,你爸晚上有饭局,就咱们娘两。”
保姆在厨房烧饭,沈之遥嗯了声坐在沙发上,等着饭好。
突然想起俞南,她要跟他说一声晚上不回去吃饭吗。